马车倏地停住,苍堑拽住缰绳,“吁”地一声。
“郎君,林府到了。”
晏照夜牵着李知昼,不管对方想要用力挣脱,下了马车,他俯身轻语:“玉娘可要抓紧我,若是走丢了该怎么是好。”
这是晏照夜示好的话,李知昼仍有怒气,但为了做做样子,还是没有发作。
林府不b晏府,这里处处朴素,质朴中带着雅致,一步一景,浑然天成,仿佛天人合一。
李知昼忍不住了,她悄声道:“你家怎么b林府看着要气派得多,莫不是你在朝中贪钱?”
她说话不过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有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李知昼不服气,“那你说说为什么你家什么东西都是好的。”
晏照夜认真解释道:“我家中富有是因为家产本就丰厚,我父亲母亲在京中又有些生意。林相无心商业,一心为民,就两袖清风了些。”
原来不止年轻的皇帝勤勤恳恳,丞相也心怀百姓,这也算是大虞人民的幸事之一。
又听得晏照夜道:“晏府也是玉娘的家,不是吗?”
李知昼有意避开他的目光,假装欣赏林府的美景,她不擅于撒谎,在她心中,家永远是有父亲母亲在的晋州。
她记得母亲临走前告诉自己,天地辽阔,不要将自己困在一隅,行过看过许多河山后或许才能明了真正的心之所向。如若哪天累了,就寻个僻静的地方安稳终了余生,也不算白走一趟人间。
追名逐利不是李知昼的向往,京城太繁华,这里有太多不相g的人和事,她不喜欢这里。
至于晏府……她总有一日会离开。
走过九曲回廊,尽头是水榭楼台,牌匾上书“宝月楼”,笔锋潇洒飘逸,颇具美感。
二人随着侍nV引路登楼,楼梯尽头,一盆碧玉兰含bA0yu吐,傲骨秀形,其叶翠绿如染水,足以见得侍花之人的用心。
拐个弯,将将要踏进屋子,就听得有人打趣道:“昀之哥哥终于舍得把嫂嫂带出来让我们一睹芳容了。”
说话的是林邾的次子林樾,今年不过十六岁,他发髻高挽,星眉朗目,衬得碧水青衫子也活泼可Ai。
丞相林邾不像李知昼想的那般威严凌厉,他身着鷃蓝圆领袍,面目润泽,看着b晏璀还要年轻上三五岁,俨然是一位傅粉何郎。
晏照夜终于舍得松开手,他微微俯身,拱手请安:“世叔安好。”
李知昼在他之后福身,一前一后,极为般配合适。
林邾:“无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