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白娆娆在深宅大院长大,平日里骄纵惯了,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飘忽,“送我回家——”此刻,双腿完不听使唤,根本挪不开步子。其中一个伙计,好死不死地晕死在她身旁,鲜血染上了她的长裙。
“来人,准备轿子送小小姐回大院。”王掌柜吩咐道。说完面色一沉,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白浅浅和唐如玉,刚才那位神秘高手莫非是她们请来的?“两位姑娘,我们鎏金阁做的是正经生意,白家在离月城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踩踏欺负的。今日之事,若二位故意惹事,别怪我不客气。”
“故意惹事?真是好笑!王掌柜,到底知不知道,这家鎏金阁的当家是谁?”唐如玉心中暗道,这王掌柜倒有几分商家手腕,难怪鎏金阁能运营得风生水起,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注定不能成为小表妹的帮手。小表妹说过,王掌柜是葛氏的人。
王掌柜甩了甩衣袖,“二位姑娘,若无其他事,还请离开鎏金阁。”鎏金阁的当家是谁,他会不知道?他为白家干了十多年,鎏金阁在他的打理下一天天发扬光大,他怎么可能搞不清谁是当家?
白浅浅示意碎玉搬来一把黄花木靠背椅,淡然地坐在一旁,看唐如玉和王掌柜如何“过招“。白娆娆逐渐从过度惊吓中缓过神来,正好瞧见白浅浅优哉游哉地坐在木椅上看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若非这个丑八怪,她怎么会如此失态。
“丑八怪,还不赶快带着的人离开。鎏金阁也是能来的地方?”鎏金阁卖的是金银珠钗,白浅浅相貌丑陋不堪,根本配不上鎏金阁的东西!她什么都不配拥有!
“在和我说话?”白浅浅抬眸看向白娆娆,眼里平静无波。前世,她是高傲的白家三小姐,根本瞧不上唯唯诺诺的白浅浅,正因为如此,她算得整个白家对她伤害最小的人,“很抱歉,虽然不喜欢我出现在鎏金阁,但这鎏金阁挂在我名下,从今往后就是我的私产,恐怕我得经常出现在这儿。倒是,白三小姐,鎏金阁不欢迎。”
“鎏金阁是的私产?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丑八怪,是不是病傻了,生出这样荒谬的想法!鎏金阁是白家的家产,也是白家的女儿,可鎏金阁和没有半点关系。”娘说过,白家的一切都是她和姐姐的。将来就算是嫁人,白家的家产也会作为嫁妆带入婆家,若将来婆家不济,那就让女婿入赘白家。在爹和娘的盘算里,根本没有这个丑八怪。爹娘尚未撕破脸皮,这个丑八怪倒提前出来闹腾,真是不自量力。
“和我没有关系?!”白浅浅掏出房契和地契,朝白娆娆扬了扬,“它们都在我手上,说鎏金阁和我有没有关系。碎玉,立即把账房先生请来,清点财务。还有,到后院把张老请来。”
账房先生柯以道是位文文弱弱的中年男子,见了白浅浅,得知她才是真正的当家,不由得对眼前这位丑陋的小姑娘另眼相待,“当家,我是鎏金阁的账房,在阁里干了三年零五个月。”
“立即清点所有账目。”白浅浅两世为人,身上散发着和十五六岁少女极不相称的淡然,那双眸子带着几分疏离几分锐利。没来由地,柯以道从内心臣服于白浅浅,转身去了账房。
“二小姐,虽然有房契地契在手,但谁能保证手中房契地契的真假。“从白娆娆和白浅浅的对话中,王掌柜才得知,眼前这位就是从未谋面的白家二小姐。二小姐在白家的地位,他略有耳闻,在深宅大院,不受宠的子女连夫人身边的嬷嬷都比不上。
王掌柜对其余伙计使了个眼色,音调陡然抬高,“们所有人听着,今日白家二小姐无故闹事,想要砸鎏金阁的招牌,大伙都给我拿出十二分精神防着盯着,别让她闹出什么大事儿来。三牙,去通知当家过来。”王掌柜口中的当家,自然是指白长卿。
“想走!”唐如玉身形闪动,瞬间移到楼梯口,将药粉撒在三牙身上。三牙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唐如玉拍了拍他的脸,再踢了踢他的腰,没有一丝反应,整个人犹如木棒一般躺在地上,“真没劲,这么点药粉就成了这样。”
“们——”王掌柜反应过来,这白家二小姐并非胡闹,而是打定主意夺走鎏金阁,“部给我上,当家那边,我自有交待。”今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绝不能让白浅浅执掌鎏金阁。
“是。”数百名伙计前赴后继,一拥而上,仗着人多,朝白浅浅、唐如玉和碎玉挥动拳脚。唐如玉刚想撒药粉,就被白浅浅拦在身后,“和碎玉靠后,这些人我来解决。”掌心翻转,一股强劲的风力朝人群袭去。
“嘭——”
“嘭——”
……
偌大的鎏金阁内传来阵阵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王掌柜愣愣地瞧着满地打滚的伙计,脚下一软,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
白娆娆被震飞三丈,重重摔在展柜上,口中一阵腥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老是鎏金阁的工匠,年过八旬,在众位学徒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上得楼来,见了白浅浅,微微凹陷的双眼湿润起来,“二小姐,终于来了。”说完,转身对众位学徒说道,“赶紧拜见新当家。”
“拜见当家。”众人齐声说道。
当年,张老原本在一家小金楼当工匠,他费尽心思设计打造出的新品,屡屡遭当家否定,郁郁而不得志。娘独具慧眼,无意中发现了张老,重金把他挖过来,这才有了后来鎏金阁。白浅浅没有见过张老,但她知道,张老感念娘的恩德,就算娘去世后,也守在鎏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