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寒是半夜接到父亲电话的,他在大洋彼岸的声音听来和风细雨。

    “最近忙吗?身体还好?”

    宋秋寒静了片刻,从睡意中勉强打起精神:“还好。”他揉揉眼睛坐起身子:“您呢?”

    “我也还好。昨天去参加一个学术酒会,碰到陈领了,他说陈宽年最近在国内看好了一批景德镇瓷器,大师手工,要在国外看销路。”

    父亲今天的铺垫有点长了,宋秋寒心道。

    “是。”

    “你呢?最近看好了什么项目?”

    “最近看好了一个宠物行业创业项目,还在规划中。”

    “个人情感呢?前几天看到新闻,你与一个女演员在恋爱。”

    终于切入正题了。

    “误会一场。她工作室已发了声明,只是在休息室遇到并讲了三两句话,不是传言那般。”宋秋寒与他解释道。这两年他身体不大好,他不想与他正面冲突。

    “那就好。婚事你自己把握,没有比方嘉莉更合适的人了。”

    “婚姻不能靠合适。如果单纯看合适不合适,当年您也不会娶我妈。”

    宋秋寒提起了母亲,二人陷入静默。过了许久,宋秋寒听到父亲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他握着手机半晌给林父发了条消息:我不是有意提起母亲。从前与您说过,我并没有结婚打算,人活这一世,除了传宗接代本还应当有许多事值得做。不能满足您心愿是儿子不孝了。

    而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起身下楼找水,见陈宽年横在沙发上,点着一盏小灯,也不知在想什么。倒了杯水坐到他对面:“怎么不睡?”

    “时差。”陈宽年带死不活一句,把宋秋寒逗乐了:“胡扯。”

    “每次热闹过后都会觉得空虚是怎么回事?”陈宽年害怕一个人,他这个人打小便喜欢热闹,人多了他便开心:“你怎么不睡了?”

    “手机忘记静音了,接到我爸的电话。”

    “又吵了?”

    “没有。今天一派平和。”

    “那就好。袁如找你了吗?”陈宽年问的是律师函的事。

    “找过了。让我撤销起诉,并保证不会再有类似新闻出现。”袁如后来联系过宋秋寒两回,说要请他吃饭以表达歉意,被他推掉了。宋秋寒怕麻烦,工作本就让他疲惫,并不想再徒增烦恼。

    “袁如真是好看。”陈宽年突然说道:“这两天看了她演的一部电影,发现她比从前禁得起端详了。前几年看她吧,总觉得一派青春大好,但多多少少欠缺了些气韵,这会儿好了,气韵有了。”他打开手机翻出一张剧照递给宋秋寒:“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