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苏情凄声哭泣:“阿

    浓姑娘是府上贵客,主子有吩咐,奴不敢怠慢,换了谁都会悉心相待认真侍候。是阿浓姑娘不领情,还无故将奴打晕——”

    “奴随主子多年,主子应该很清楚奴的为人!自阜阳至京师,奴从不敢有一丝一毫行差踏错,奴从未做过任何背叛主子的事情。求主子明察,奴是冤枉的——”

    温浓心下咯噔,这苏情怎么还是陆涟青从老巢带到京师的忠实老仆?论情怀打感情牌她一介半路杀出的小偻偻怎么比?

    还是说,这是个误会?

    若非苏情先咬她一口,温浓未必会反咬她。说到底苏情除了泡池的时候‘热情’了些,其他时候并无过份出格的举动,饶是拖她下水那一下,貌似也不能断定苏情意图谋害她……

    再者当时把风的人也没喊谁的名字,万一同伙另有其人,只是在动手之前就被搅黄了呢?

    万一真只是个误会呢?

    温浓有点不敢想,犹豫再三,这时侍女进屋奉茶,香雾袅袅。陆涟青拨动茶芯,细细品茗:“有其一、有其二,没有其三?”

    苏情面无血色,弱柳之姿摇摇欲坠,十指掺在地上死死扣住薄毡的线苏。

    “有……”温浓心中一叹,闭眼收心:“其三,民女出身平常、微不出众。没有太多见识,亦无过人能耐,论不该有谋如斯,更不及殿下才智无双。倘若民女真是什么刺客,究竟应该如何做到计无一失,方可取信于殿下?”

    从杨家抢亲到途遇陆涟青,中间牵涉太多人,这意味着有太多变数,饶是再如何神机妙算的人也绝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殿下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定不可能误判刺客。”温浓深深吸气:“因此不是殿下错了,是苏情姑娘说的不对。”

    陆涟青盯着盏盖的青荷,沿着杯盏刮圈的指腹停顿,浅浅勾唇,化作一抹意犹不明的笑:“你听?枉你自诩追随多年,却不如一个外人懂事。”

    “不是的、不是……”苏情神色恐慌:“主子请听奴解释……”

    “既是追随多年,就该懂得本王不喜只会找借口的人。”陆涟青搁下茶盏,语气平伏,不带一丝波动:“本王还留你何用?”

    苏情双目无光,仿佛被抽空了全部力气,弯躬的背渐渐下驼,垂下掩面的手臂,鲜血染红她的指心,一点一滴。

    温浓被她垂手落下的动作所吸引,没由来的,注意力集中在原本静静躺在苏情腿边的短刀上。

    血染薄毡,葱指轻弹,温浓眉心一跳,胸口难以自抑地剧烈怦动,潜伏的危机强烈地占据她的大脑,就在此时苏情竟抓刀暴起,如狼似虎向陆涟青袭去!

    距离太近,无武无防陆涟青根本没有反应,再厉害的王府侍卫也救驾不及。温浓这样想着,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动起来,可她又一次忘了崴伤的脚,躬身扑前磕绊在地,抓不住人、来不及了!

    脑中灵光一闪,温浓没有犹豫,将那枚收在怀里的腰佩奋力掷了出去,正中苏情后脑心——!

    苏情后边没长眼,根本无法闪避!她被温浓这一掷,后脑重击,半身重重向前坠倒,手中利器笔直扎在正前方的地板砖,离陆涟青的靴面仅在毫厘偏差。

    倒地的苏情错愕万分,就连正首上方的陆涟青亦露出凝滞之色。一切发生得太快,形势扭转得更加突然,眨眼功夫苏情已经失去至关重要的刺杀良机!

    黑影叠现,弹指瞬间收走苏情手里的刀,纷拥而至的王府侍卫持剑来护,将她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