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沉昼喉结滚了滚,毫不犹豫扶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我错了。”
“有何错,”彤素轻笑,目光瞥过一旁铁青着脸的蔺思蔓:“毕竟还要怪我不管,叫为难——”
“没有为难,”他沉声道,“怎么会有为难,我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让平安一生。为做的,便是叫我死了,也心甘情愿,何有为难?”
她笑着拍了他手一下,哼了一声,瞧起来似乎不开心,但动作却是肉眼可见的亲昵。
旁边将士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指责羲沉昼:“将军,您还不回去陪夫人?小心回去晚了,还得跪搓衣板……”
“我友情捐助一个搓衣板,木棱绝对锋利!”
“现在不流行搓衣板了。我兄弟去南方行商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奇怪的长满刺的大果子,晒干了和个刺猬似的,跪这个好,更疼!夫人,我回头就给您送过去。”
哄笑声中,羲沉昼眼中难得露出苦笑地无奈,黑衣少女哼笑:“算了,我舍不得。”
“哇!舍不得!将军,夫人可真是疼……”
“哪里飘来的酸味呀,嘿呦呦,太欺负我们这种没有对象的人了——”
蔺思蔓狼狈地站在远处,只觉得他们句句笑闹,都是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她心中羞愤地几乎要把自己烧死,恨不得挖个坑从底下逃走,却又心中充满不甘,如毒蛇一般恨毒的目光在彤素身上死死盯着,恨不得将她咬死过去。
等看到羲沉昼珍重地握着黑衣少女的手,目光流露浓浓深情的时候,蔺思蔓仿佛听见砰地一声,心里的弦被生生扯断!
她再也无法维持无辜温柔的伪装,近乎狰狞地嘶吼起来:“又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配吗?!”
她的牙咬得咯咯响:“我是蔺家千金,嫁给羲沉昼,能给他军队的帮助,那有什么?无媒无聘,在这里和他纠缠,还要女儿郎的脸面吗?!无耻——”
将士们脸色一冷,纷纷扭头凶狠地瞪向她,没等彤素开口,先忍不住喊叫了起来:“配不配难道还由说得算?!”
“人家郎才女貌,轮得到这个妖怪反对?”
“要说真本事,就这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还想和夫人比?以为我们是怎么进城的?从悬崖找到小路,攀岩而下绕路进来,那可是夫人提出的设想、找到的路!”
羲沉昼目光如冰剜过蔺思蔓,杀意弥漫,毫不遮掩,吓得蔺思蔓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
蔺老将军头皮发麻,一把将冲动的孙女扯了回去,心里悔恨没有拦住她,却不得不求道:“我这孙女被宠坏了,她并无恶心,看在她还小,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还有,从群山中找到路绕进秦城,直接决定这场战役胜败的——竟然是那黑衣少女?!
“蔺小姐如今是十七吧,年纪小,可以不计较?”羲沉昼的声音刻薄如刀,更是讥诮嗤笑,“那我家姑娘更是才满十六,年纪更小,她受的委屈,又要如何算?!”
蔺老将军脸色羞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蔺思蔓不情不愿躲在他身后,仍忍不住狠狠瞪着彤素:“无媒无聘苟合!简直是耻辱,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