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首场决战的大胜并没有给秦城带来太多的兴奋之感,大战结束之后,注视着满地尸骸在夕阳下散发着死亡和解脱的气息,还有正在清理战场的军士,秦城心中有着出奇的平静。
六天辗转奔袭五个部落,如今又恰逢大战落幕,秦城却没有打算让骠骑军众将士立即休整,而是在短暂的歇息之后,就令主力集结,准备继续出发。
“往前不过百十里,便是卢侯王的王庭,那里有美味的酒、有热腾的肉、有舒服的大帐!”秦城提着马鞭的手指向前方,夜幕之下众将士并不能看清他的身影,但是秦城战后依旧浑厚铿锵的声音却让很多军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卢侯王的军队主力已经被我们尽数歼灭,再奔行一阵,你们就能享受到出征以来的第一顿热饭,喝到出征以来的第一口热水,睡到出征以来的第一张暖床!”
最后,秦城下令:“骠骑军,向前!”
大战未歇的骠骑军主力将士,听到号令,发出阵阵整齐的大吼。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大军遂再次奔涌出去。
驻守在卢侯王王庭的卢侯王王子,已经从溃兵嘴中得知了其父大军战败的消息,本来还一心想着报仇的他,在听到骠骑军大军向王庭奔袭而来时,当场就吓得跌到在地,随后急忙带着部分亲军和王庭贵族远遁而去。
所以当骠骑军到达卢侯王王庭,准备血战一场之后再作休整时,王庭中已经没有一个敢战之兵,来不及跑的军士在骠骑军大军到来时,也都放下了他们的长刀,俯下了他们的身躯,甘愿成为骠骑军的奴隶。
“大军扎营,十里之外布置游骑!”奔至王帐前,看到通明的火光下匍匐在地的一众匈奴军民,秦城让传令兵传令,“让乐毅分兵看守战俘,大军轮班值守!”
“布置临时医馆,安置受伤军士!”
大军安顿下来之后,秦城征用了卢侯王的王帐作为中军大帐,让王二摆开军事舆图,叫来情报队的张大,以及军中高级将领乐毅、冉闵、秦庆之等人,召开军事会议。
“经皋兰山再往西,便是祁连山,祁连山再往北,便是焉支山。”秦城指着舆图上标准的方位对众人说道,“祁连山山麓,驻扎了匈奴七个部落的王庭,彼此之前相距并不远。而焉支山往南两百里,便是浑邪王、休屠王的王庭。河西之地的大致局势就是如此。”
说罢,秦城环视着众将又道:“经过几日征战,除却伤亡人数,军中还能长途奔袭的将士尚有一万八千余人。另,在我等扫清沿路匈奴部落,吸引了匈奴部族注意的时候,山甲已经率领六千重甲一路疾行,现今已经绕到了祁连山西南一带,正在河朔屯军两千骑兵的护卫下,向祁连山疾行。”
重骑行军,为防止匈奴骑兵万一出现的骚扰,秦城在离开河朔的时候,特意嘱咐张骞和伊雪儿要拨骑兵随行护卫。
毕竟,要是匈奴骑兵仗着马速比重骑快展开游击战,重骑将面临相当被动的局面。
河西草场肥沃,又是新建边郡,骑兵数量并不少,而这回率领河西屯军两千骑兵护卫重骑的主将,便是张骞本人。
去年在河西大败,张骞也知自身之过,秦城在离开河朔时,张骞跟秦城商议过,此番行军务必要亲自领军,秦城权衡利弊,倒也没有拒绝。
“根据南宫商的情报,祁连山的匈奴大军不下五万之数,明日,我大军再次出发,向西奔行,力争三日之内到达祁连山山麓,与重骑汇合,一口吃下这些匈奴骑兵!”秦城公布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然后问众将:“诸位将军若是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我等早些议事完毕,也好去歇息。”
“两万五吃下五万,这样的仗末将喜欢!”冉闵笑着说道,战意浓厚。
“今日白天大战,我骠骑军勇士以伤亡五千的代价,便斩首了两万——这还是在没有重骑的情况下,待有了重骑,两万五吃他五万,末将还怕填不饱大伙儿的肚子!”李敢也放豪言说道。
“填不饱没问题,河西有的是匈奴骑兵给你填!若是河西不够,还有大漠匈奴单于王庭。”秦城说道,忽然想到在自己熟悉的那段历史中,霍去病率一万敢战之师,在经历和骠骑军差不多的战斗之后,与卢侯王和折兰王硬战,硬是拼着伤亡六千多人的代价,斩首近万。如此对比,秦城觉得自己率领两万多骠骑军精骑,以五千人的代价斩首两万,实在是没什么可夸耀的地方。
“祁连山大战之后,再如何?”乐毅最后开口,却问了一个颇具远见的问题。
秦城微微一笑,“若祁连山得胜,便能再接着胜!”
“得令!”众将闻言都明白了秦城意思,俱是抱拳应道。
“若是没有其他问题,今日军议便到这里。”秦城道,“诸位将军下去之后,将受伤军士挑出来安置,再将各部余下的军士进行战时什伍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