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和李广说着话,便向校场上走去,今日天气阴沉且无风,校场上的各部军士们正在进行日常技艺训练,偌大的校场,被分为几个部分,不同的兵种由各自的校尉们领着,在各自的地盘上挥汗如雨。各兵种虽然要求的技艺有所不同,但是基础训练还是大同小异,手搏、角低、刀术都是必修科目。
将官们缓行呼喝,戍卒们听令行事,呐喊声,兵器的舞动声,轻若虫醒,重如龙吟,军士们的气势,端的是直上九霄散层云!
秦城和李广来到骑兵新营军士们训练的场地,这里骑兵校尉军侯们正在领着一帮教头给骑兵新营的军士们教导基础科目,在军中,新兵们永远是受气的对象,老兵们尤其是这些教头们,从来都不会对这些新兵们客气,稍有不慎就是拳脚加身。当然,若是新兵能有本事反了老兵们的天,那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这些军士见了秦城,眼神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一千五百新兵,五百教头,秦城认识的人自然是凤毛麟角,但是不认识秦城的人,却是没有,此番秦城拔了赵虏这个隐藏在军中的反叛份子,此事已经被李广告知了军中,更是被前去执行了任务的军士口口相传,军中已是无人不知,因而这会儿这些军士们看向秦城的眼光都是炙热的。
秦城和李广从这些军士面前缓缓走过,目光从一个军士身上又移动到另一个军士身上,当秦城的目光移动到一个军士身上的时候,那军士便回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好让自己显得更加威武一些。走到队列中间的时候,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将军威武,秦将军威武!”,带着整个骑兵新营的军士和教头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加入到呼喊的队伍中来。
最终,骑兵新营军士们的呼喊,也感染了校场上其他部的军士,这些军士都是大声跟着一起呼喊起来,顿时,校场上空荡漾着四五千戍卒整气的呼喊声。
秦城被突如其来的火爆场面震的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在这军营之中已经有了这等威信,算起来,自己穿越过来也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看着秦城有些发懵的模样,李广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秦郎,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秦城笑了笑,“确实惊讶,属下何德何能,以至于让军中如此,受宠若惊,实在是惭愧的紧。”
“秦郎不必谦逊。”李广笑道,“军中就是如此,你有本事,大伙儿便服你,你没有本事,大伙儿便不拿正眼瞧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做的事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如今有这番景象,也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老夫今日沾了你的光,也听的众军士们如此唤我,本将心中也是高兴得很哪!”
秦城腼腆一笑,心道这又不是你第一回沾我的光了,要是没有我,你这辈子能封侯么?
秦城转而面向众位军士,伸出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军士禁声,待众军士安静下来,秦城这才道:“秦某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受大家如此厚爱?军中之事,若有尺寸之功,上论将军英明指导,下论众军士亲历亲行,我秦城一人,实在是不足道哉。今日秦某不才,领骠骑校尉一职,统制军营骑兵之事,夙兴夜寐,唯鞠躬尽瘁尔,但有众军士同心同德,何愁铁骑不成,何愁铁军不成,何愁匈奴不能灭?!”
“秦将军威武,秦将军威武,秦将军威武……”众军士又是一阵齐声呼喊。
秦城和李广又和众军士说了一阵,便让众军士继续手头的训练,他两人自在校场查看,不过骑兵新营的几位军侯屯长却是围了过来,嚷嚷着要秦城为大伙儿展示一番箭术技艺。
听了众军士的这个要求,秦城不由得暗暗一阵头大,心想这风头果然不是那么好出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这骑兵新营的军士,别人不知晓这其中一些军士如何厉害,他秦城岂会不知晓?要说箭术,那是秦城的短板,这会儿在那些箭术非常的军士面前演武箭术,不是自取其辱么?
但是大伙儿一阵叽叽喳喳,秦城又如何能推辞?秦城转头看向李广时,李广却是鸟都不鸟他,自去看风景去了,铁了心让秦城自己摆平,这让秦城一阵暗骂。
这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法子逃过,秦城便只得从一名军士手中接过弓箭,硬着头皮向箭靶走去。
众军士起哄一阵,自是跟在秦城身后,这些个单纯的军士们,恐怕还没有发现他们这位骠骑校尉的窘迫,但是秦城这会儿总不能说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当将军的不一定要门门技艺都强大到离谱吧?那完是自找没趣。
在众军士的呼笑声中,秦城到了箭靶前,当他眼神瞥到箭靶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眼前的两个箭靶,给了他不错的遮丑机会。
秦城脸上换上千年不变的微笑,引弓搭箭,对准眼前的箭靶,缓缓拉开了弓弦。
一拉弓弦如满月。
身边的众军士顿时摒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里面一些箭术不凡的军士已经暗暗发笑了,因为秦城并没有去瞄准百步之外的箭靶来彰显他箭术的非常,而是就近瞄准了前方五十步开外的一个箭靶,这些军士心中已经知晓,秦城的箭术并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