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大名城外安营扎寨的两王联军,终于准备着手对大名城发动进攻。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之后,大名城外的两万联军已经是军阵严整,其主力十万大军,已经在在大名城外摆开了大阵。
十万大军,长戟如林,队列严阵,人潮如海,一眼难以望到尽头。红日下,十万大军肃然而立,不动如山,气势逼人。
而大名城中的数万南军主力,也是倾巢而出,背靠大名城,摆开了阵型,与两王联军相隔数里相望,兵戈相待。
战车,骑兵,步卒,布置各有章法,又彼此合成一个整体,大中有小,小中有大,军阵看似平凡,实则大战一发便可以有许多变化。
大阵如城,方圆有度,若是从远处眺望,就可以看见偌大的大名城外,几乎是凭空多出来两个小城。
既有剑拔弩张的杀气,也有不动如松的宁静。
被东升旭日照耀的大名城城头、两王联军中军大阵的塔楼上,这次大会战的双方主将,秦城和刘安,相隔五里面向对方遥望。
他们不定能够看到对方的面容,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军阵,但是此时,看到了军阵,即看到了对方的面容。
排军布阵,即是将之面容。同时又不仅仅是将的面容,更是将本事的体现。
两个一身戎装的主将,在各自军阵的烘举下,打量着对方的军阵,各自作着最后的谋划,准备随时发动战争。
红霞铺满了整个大地。
大名城城头,秦城站在众人身前,静静看着城外的两王联军军阵。
登高而望,对方军阵如何,一览无余。
“大将军可知,叛军这是布的什么阵?”在秦城身后的众人中,多是谋士,鲜有将领,将领都在城外的军阵中。而这些谋士又多是南军中的各级官吏,例如排阵使等,另外就是公孙敖的幕僚。秦城既然将公孙敖的幕僚收到了中军大帐做事,当然要物尽其用。当下问这话的,就是刘安手下地位仅次于李延年的一个幕僚。
此人也是公孙敖的心腹,对秦城这个出身骑兵的大将军有所了解,他问这话,有请教的意思,更多的是想为难秦城。在他看来,秦城断然无法认出对面的大阵,因为那大阵颇为复杂,他自问公孙敖府上的许多谋士都不一定能够认出,秦城一个泥腿子出身的骑兵将领,如何认得这步军大阵?即便是秦城能够认出那个大阵,谋士打算再细问其中细节,以求务必难住秦城——只有让秦城显得不懂战阵,才有可能让公孙敖重新回到军事调度的位置上来。
秦城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似乎是对这个问题的不屑,然后淡然接招。
“叛军军阵中,中间大阵大,当是中军大阵无疑,周边军阵小,而成六个部分,以东、西、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六个方位环绕在大军周围,自然只能是前后左右军以及左右虞侯军的军阵。本将观叛军军阵,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整个阵型外为之方,内环成圆。”秦城面容平淡,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城外两万联军的大营,声音平静,就像是在为众人解说,“此阵,必为六星阵无疑。”
谋士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城,很是惊讶。
秦城转头看向这个谋士,问道:“不知本将可有说错?”
“秦大将军说的很对。”谋士不得不承认,“此阵正是六星阵,又名六花阵。”
“先生既为公孙将军府上幕僚,想必学识不凡。”秦城淡淡一笑,“不知先生可知此阵如何破?”
“这......”谋士暗暗汗颜,“此阵进可攻,退可守,自出现以来,同级的较量中未尝有大败......兵法中也并未记载破此阵的方法。”
“原来先生只知阵名,不知如何破阵......”秦城呵呵冷笑两声,“那先生方才是存心考量本将,想看看本将有没有真才实学,能否胜任主将之职?”
“大将军......”谋士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