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的这份军令,无疑让身在热锅上的鲜卑王和乌桓王这两只蚂蚁更加焦躁,小阿米德能够想到伊稚斜可能已经在东进的路上,乌桓王和鲜卑王自然也能想到这个并不深奥的问题。本来按照计划,乌桓王鲜卑王小阿米德现在是要开始游说秦城的,让他跟匈奴讲和,但是眼下阿米德族大军被秦城接管,使得一切不再按照既定情节发展,乌桓王和鲜卑王也不知此时该如何区处。而大军西行,无疑会让战争更早爆发,这就更加考验乌桓王和鲜卑王的心脏承受能力。
“都是小阿米德这小子,不让人省心,回头我非得生吞了他!”与乌桓王密探的时候,想到苦处,鲜卑王忍不住恶狠狠道。
乌桓王叹了口气,却没有符合着骂小阿米德,而是三分无奈七分苦涩道:“鲜卑王,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真正不让我们省心的,不是小阿米德,而是秦城?”
......
在秦城通告乌桓王和鲜卑王的军令中,今夜就派遣出去的先锋探路部队是由李敢带队,而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出去探路的骠骑军先锋军队,带队的并不是李敢,而是秦城本人。
就在鲜卑王和乌桓王苦于见不到小阿米德,而秦城又借口不见他们的时候,秦城已经带着骠骑军,西行了几十里了。
外有强敌,内部军心不一,如今秦城面临的局势,已经达到了此次出征以来最为艰难的时候。
一着不慎,将满盘皆输。
这也是秦城亲自带队率先西行的原因。
......
此时,在汉军以西百里之外的地方,一支匈奴大军正在紧锣密鼓的行军。
领军的是伊稚斜手下的一位亲王,被伊稚斜赐封号:白狼王。与战没在西域楼兰国的千里王骨碌都一样,白狼王也是伊稚斜一手提拔的绝对亲信。事实上,伊稚斜的嫡系部队中,仅仅有三位靠军功上位的王。除了之前的千里王,和现在这位白狼王,剩下的一位,就是一直护卫在伊稚斜身边,寸步不离的金乌王。
这支匈奴大军,有骑兵两万。
如小阿米德所料想的那样,伊稚斜确实已经将主力从高阙关撤了下来,在向东行军,意图趁机一举击溃汉军。留在高阙关的两万匈奴骑兵,不过是为了防止高阙关的霍去病从背后偷袭。不过正如乌桓三族不会真正信任伊稚斜一样,伊稚斜也不会真正信任乌桓三族,所以他不会将带着大军一条龙一般碾压过来,那样若是中了汉军和乌桓三族联军的埋伏,将会一败到底。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所以伊稚斜让白狼王率两万骑兵在前探路,自己领九万大军隔着小半日路程尾随其后。如此既可以保证前方有陷阱时,双方能相互呼应,若是没有陷阱,伊稚斜主力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
秦城率领一万骠骑军西行一日之后,发现了白狼王的这支军队。
秦城之所以率领的是一万骠骑军,而不是所有的骠骑军,更不是三五千骠骑军,一者在于秦城手下的大汉东征军,现在本身只有五六万人,若是秦城带走的人太多,一旦乌桓王等人有变,坐镇大营的乐毅要应变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二者在于,若是带的兵太少,根本不足以实现秦城带兵先行的战略意图。
所以此次西行的骠骑军最终被秦城定在一万人,不多不少。
“大将军所料不差,匈奴果然派了先锋探路,与主力分隔开!”禀报军情的李敢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微微有些气喘,“这支军队两万人,我们一万骠骑军冲上去,只要战机把握的准,未必不能吃下,若是如此,伊稚斜必然不敢再往前进军,只得乖乖退回去!”
李敢说的吃下,自然是大胜。
但是秦城却摇了摇头,站在草丘上的战马安静的低着头嗅来嗅去,像是在辨认那颗青草更适合下嘴,秦城习惯性的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按在腰间的环首刀刀柄上,眼神眺望着前方,“要在伊稚斜的眼皮子底下吃掉这两万大军,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给伊稚斜主力反应的机会,若是本将手下有整个骠骑军或许还差不多。但那样也未必能让伊稚斜的主力退却。”
“那我等该当如何?还请大将军下令!”李敢抱拳请命。
“本来就是来找人家的,既然遇上了,仗肯定要打。”秦城微微眯起双眼,语调沉缓,“只不过打法得讲究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