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
阮希仰起头,把热茶拧开抿了一口,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发呆。
收音机内,另外一位男嘉宾的声音传来:“哎呀,对,然后十六年前,这本书提过那年会有一次灭亡性的战争,但是那年各个城邦之间关系都非常友好。”
“对,所以今年呢,我们也不必……嗞……嗞……”
阮希伸出指尖,碰了碰从来不会出现信号接收不良情况的收音机,调试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解电流声,干脆关闭了电源。
他把手中的热茶喝完,抓过软椅上铺好的毛毯裹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几天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等到家时,天色完全黑下来。
阮希从地下车库下车,坐电梯直达卧房楼层,并没有开灯。
这是他的习惯。
闭上眼,空气中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玫瑰香味,这来自他出门前烧的蜡烛。
抵达跳楼现场半小时前,他的指缝里还夹着没扔掉的火柴。
现在,阮希右手紧攥着手里的照片,而左手的剪刀怎么也下不去手。
墙上挂过照片的地方留着光阴的痕迹,灰蒙蒙的,清晰地记录着有人曾经在此处停留过很长一段岁月。
照片上是他和宋书绵提到的“嗯嗯嗯”。
算了,是有多无聊,分手四年了,现在要和别人结婚,还要剪前任的照片?
没必要。
阮希又趴回桌上,用剪刀将照片的褶皱小心翼翼地磨平。
最后他把照片放进了一个背包里。
从阮希记事起,阮家早已是Abze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阮氏庄园整体占地面积较大,主体楼房有三层,从外观来看,建筑形似中世纪城堡。
早些年,阮家主母说石灰色墙体太过于阴森,于是花钱请人涂了乳白墙漆。
有好一阵子,还是捣蛋鬼年纪的阮希夜里回家晚了要□□,老蹭得衣服屁股一身白灰。
阮希的生母是个贤淑端庄的大家闺秀,来自遥远神秘的仙境之城,她一向深居简出,不理世事,在阮希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去世了。
相对来讲,阮希的父亲生性懦弱,接管家族已久,却并不参与任何斗争,导致被捧上神坛的阮家终于在阮希这一代狠狠地摔了一跤,再裹上一层令人难堪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