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小娆喝了口冷酒,自嘲道:“恭喜得太早了,老吴跟我约定,待那位有了身孕顺利诞下男丁才许我入门,鬼晓得她那肚子什么时候才有能动静。”低声凄笑,“这么防我,无非就是怕我先一步生下男丁,抢了她的吴家长子。可笑,她以为我还生得出来吗?”

    符婉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默默倒了杯酒陪她喝起来。车小娆拦下她,“你年纪小,少吃冷酒,自个儿都不保重身子,还指望男人来怜惜吗?”

    她越说越起兴,拉着符婉儿嘱咐,“你呀,一看就是个脾气软和的,可面上再软,心里却要硬。你这么小,身子骨都还没长好,断不能由着男人胡来的,若是坏了根基,日后可有你苦头吃!”其善意真切诚恳,估计是觉得她二人同病相怜吧。

    她一时窘迫至极,待要解释,门外廊上突然涌入一群声势浩荡的人。紧接着房门被踹开,走进来一男人打扮却面容娇俏的姑娘,约莫十四五岁,微仰着下巴,有些盛气凌人。

    符婉儿心头一惊,连忙站起身,并低声对车小娆说,“姐姐先回去吧。”

    车小娆显然误会了,悄悄传授经验道:“切莫与她起正面冲突,但也不能一昧隐忍叫她欺侮,待男人来了,再哭再闹便是。”

    符婉儿哭笑不得,但不是解释的时候,催着她赶紧离开,随后看向那姑娘。忖度片刻,还是欠身行了下礼。

    她没来得及开口,那人便道:“晏淮呢?听说他来仙凤楼了,还以为是仙凤楼又出了什么好菜好酒,不想,竟是有个小美人儿呢。”她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打量她的脸,嗤笑道:“年纪小小学什么不好,竟学起那些混账东西包粉头来了?”

    声音渐冷,“你是哪家送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招惹谁不好来招惹他,若叫他家里人知道了,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杀的!”

    符婉儿呆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您误会了,我是……是他的朋友。”

    “朋友?我同他认识这么久,倒不知他几时多了你这么个朋友?不过我管你是谁,你只告诉我,晏淮他在哪儿!”

    符婉儿面露为难,这位一看就是来找晏淮麻烦的,若是告诉了她,岂不徒惹事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借他的身份来这里吃顿饭罢了,您若不信,大可自己去里面找。”说完,看向屋外寻找小冬瓜的身影,却见他被人钳住双手,脑袋耷拉在胸前,竟是晕过去了。一时无奈,这小祖宗可真够胡来的!

    她本想她找不到人自会罢休,谁知她的随从突然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冷笑,“他这禁足的日子过得挺潇洒呀。”

    随从道:“主子要过去吗?”

    她道:“去!怎么不去?好不容易逮到他出来,该算的账也该算一算了!走,现在就过去。”走到门口站住脚,回头看过来。

    符婉儿暗道不好。

    “把她也给我带上。”

    于是符婉儿就这么上了贼船,她暗中观察行动路线,并非去东湖的路,便知晏淮说去东湖游船又是诓她的,心头气极。

    混蛋!这下可害惨了她。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你不害怕?”对面突然问,顿了顿,又笃定道:“你知道我是谁。”

    符婉儿闭了闭眼,认命道:“纯茵公主赫赫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纯茵公主看不出喜怒,“你既认出了本宫,为何还不害怕?”

    符婉儿反问:“我为何要怕?公主金枝玉叶,难道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