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在李鹤知提醒了周如庭的那天晚上发生的。
因为姜景文动不得,周如庭便想去动沈常安及她的随从云岫。
他早先便看不顺眼她这个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人了,他戎马半生最是瞧不起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娘娘腔了。
于是当晚便去找沈常安的麻烦,非逼着她说出她被虏后所经历的全过程,又问为何陈蛟单单只把她一个人给抓了,是否是早和北梁有了勾结。
沈常安自然说不上来。
他便要说她是敌国奸细,当即便要将她弄死以扬军威。
沈常安见大事不妙,又嗅见了空中淡淡的酒味儿,知晓周如庭是喝了酒。
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军营里带头违背不能饮酒的军令,但她知道现在要是不自救,照他这样子,铁定能让她不能活着见第二天的太阳。
她一点儿也不想死。
既然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她眼珠子转悠了半天,最后决定用自己那早死的爹来打一出感情牌。毕竟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
“周将军,或许这其中的事情说不清,但我却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说,你且屏退左右,此事只能告知你一人。”
微醺的周如庭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量她是否有别的什么阴谋。
“你看我这文弱的样子,就算真要害你,也必然不是将军的对手对吧……”
周如庭用他现下有些不大灵光的脑袋想了想,也确实如她所说。
“你们先下去吧,本将军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花招可耍。”
“是!”他们自觉退下去。
“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他语气平平。
他以为沈常安或许会说些求饶的话亦或是回答他方才所问的话,可事实却与他心中所想的全然不一样。
那人突然走近了些许:“不知周将军可否还记得多年前的威武将军沈流景?”
周如庭欲待出口的嘲讽之语被堵了回去,半晌,才道:“自然是记得,可是却不知道沈大人想说什么?若是死之前的胡言乱语,那倒是不用说了。”
“将军不觉得我这张脸和您的故人很像吗?”沈常安笑了笑。
这句话让周如庭整个人都怔愣住了,他确实一直都觉得这人和沈流景很像,而且她也姓沈,可是沈常安是朝廷命官,总不能是故人之女,故他之前一直在暗自将心中的猜想否定掉,再不敢往深处想。
“周叔叔是当真记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