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周沉了解周殃,周沉年幼时便窥测到周殃变态扭曲的心理。她则在经历家破人亡的惨痛之后。
余絮眼神忽而迷离,“我不想骗他,如实讲了一切。我是喜欢过周殃,脑子里进水了那样喜欢过他……”
再来一次,余絮照样会从实告诉慕河。
她爱他,她不想慕河骗她。如果自己不愿意,那么推己及人,亦如是。
“那天,是周殃故意设计,让慕河正好瞧见我和他似乎旧情复燃的一幕。”余絮的眸光中,呈出一种几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的神情,那是仇恨燃烧的愤意。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太明白这个道理,也太有手段,他甚至都料想到慕河会暗地里查监控,将监控刻意地剪掉了一段。”
“任谁看了,也会觉得我和周殃看上去就变得像公园私会的旧情人。”
处心积虑地设下一环接一环,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得到,而仅仅是因为他闲得发慌,兼之见不得人好。
谁叫她喜欢过他呢。
谁叫她盲目地爱他。
爱过自己的人,即使他非但不喜欢反而还暗笑她痴心妄想,但见到她转而爱另一个男人爱得深沉,着实让周殃不快。
余絮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沉沉浸在深思中良久,复开口时,声音带着淡淡惋惜,“最要命的还是他的杀手锏,攻心术,攻心为上。”
“周殃大学时候特地修过心理学,就算没学过,他就已经深沉得可怕。”周沉自认为中肯地品评道,“无论如何,慕河确实和他容貌几分相似。”
若是长得面貌不相仿,也不会让他觉得有可乘之机,加以利用。
迟疑了片刻,周沉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就因为这个跟你离婚了,你们就这么离婚了?”
余絮和慕河离过一次婚,周沉从叙述中推测,和余絮讲述的这场风波相关,而这场风波和周殃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心里更偏向于不是。
由余絮讲述过去的波折,便犹如开了个上帝视角,周沉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周殃暗施毒计。
慕河身在局中,所有线索所有表象都指明且证实她将他当了替身去爱的可恶行径。即使慕河被假象蒙蔽,和余絮离婚,也无可厚非。
不过,周沉不认为单单为此,慕河会和余絮离婚。
因为,如果他是慕河,哪怕铁证如山,哪怕余絮亲口承认她不爱他,他也不会妄下定论,不会和余絮离婚。他舍不得。
像一颗星星带着光束从浩瀚广宇俯冲下来,撞进他胸膛,周沉忽然清晰明了地窥见他的喜欢,居然和慕河零星有些关系。
慕河如果就这样和余絮离了婚,便根本不值得余絮心甘情愿割一个肾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