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呐,今世我们才做了夫妻啊。”慕河轻轻一笑,按住她的肩,似要把她揽进心中。
“桔梗,还我清白、替我复仇的机会就在当下。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你的心所感受到的,都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慕河,我怕我走错了路。”余絮摇头,眸子中泛着困惑与迷惘,“我死不足惜,可是你的冤仇该怎么办啊。”
“桔梗,你相信我吗?”慕河的视线飘远,望着屋外月华,低声道,“都到天上做星星了,人世间的是非分明已看得明白清楚。”
余絮不说话,只用手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慕河紧搂着她,望望屋外月亮,也低头瞧瞧她。房间里充斥着温然的静谧,时间不再流动,而是成为永恒的投影。
过得半晌,慕河才讳莫如深般道了一句,“他可以信任。”
他虽没有明说,但余絮明白,那个他,指的是周沉。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机缘,慕河和周沉,这两个既无血缘关系,也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长相竟然几分相像。
“桔梗,时候到了。我该走了。”他松开了她,一声叹息。
“你要走了吗,慕河,”余絮偎向他怀里,脸庞靠着他的胸膛,带着哭腔祈求,“你能不能不要走。”
“桔梗,等一下,电就会回来。”慕河一搭一搭地轻拍着余絮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要害怕,开着灯睡觉,你就不怕了。”
“我害怕,就算开着灯睡觉,我依然害怕。”她扭了下肩膀,以示抗议,“陪陪我好不好,就坐在床边,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要开灯睡觉,我就想你陪着我,你看着我入睡,好不好?”她不容他拒绝,立时躺了下来,死死地握住他的手。
“慕河,从现在起,我得攥着你的手。”余絮眼中流露的祈求神情,渗入他的心中,“等我睡熟了,你就把手挣开,好吗?”
慕河心头微痛,点头道:“好。”
他反握住余絮的手,“等你睡熟了,我再离开。”
余絮究竟是几时睡着的,房间里的两人和外面高挂着的月亮一样,是毫不知情的。
余絮只知道,她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早逝的慕河。但,那不是梦。
周沉只知道,他坐在余絮的床边上,几十分钟不敢调换姿势,手都给握麻了。回到自己房间,时间已无声无息地来到凌晨两点三十六分。
他准备去余絮房间之前看了下手机,那时的时间是一点零五分。也就是,他在余絮房间里,扮演了快一个半钟头的慕河。
周沉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与自己面容几分相似的男人。通过化妆变成另一个人的新鲜感此时荡然无存,他只觉得大半夜困得要命还得卸妆简直是造孽。
“造孽啊……”
况且,他觉得晚上和余絮的对话与他的设想存在那么些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