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不知道。”余絮如实地否定。

    她的目光对上他的双眸,肯定地陈述,“我知道的是刘知远就是个海城有名有姓的地头蛇,像他这种人会做些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勾当不奇怪,但不大可能觊觎一家公司,他没这个本事。”

    刘知远和她们余家以前井水不犯河水,后来据她所知也并无过节。土匪强盗不讲道理,宰上哪家是哪家,想吞她们家钱财不奇怪。

    周沉淡淡地提醒,“他迫害你们余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刘知远这种当了十几年不良分子,还在做违法勾当挣烂钱的人,会一时兴起整垮一家公司吗?唯一解释是,有人看上了他们家的资产,先放条狗,咬下块肉。

    余絮恨刘知远,想要他死天经地义,或许就在里充作了帮凶。

    换作周沉站在她的立场,可能恨不得手刃仇人吧。

    余絮神色冷淡,缓缓道:“是,他罪不容诛罪无可赦。我希望有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脏了自己的手。他们要他死,不过是罪有应得,不过是恶人自有天收。”

    即使,并没有证据能在法律上直接证明,她父母的死和他有关,根据刑法律例判处他。

    余絮以为,虽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与正义,但它们从不抛下良善而虔敬的信徒。

    周沉不由自主地愣怔,她是那么平静,那么通透。他想,他是明白她的,因为他心里也供奉着即使成长也没丢下的正直。

    他问:“和您联系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余絮说。

    “二十号白天,我听见了敲门声。我身体不大好,走路走得慢,去开门时,只看见一封丢在门口的信。信上写着,刘知远近几天会在桑园小区附近被车撞死。”

    周沉头次来余絮家敲门时,就领受了余絮的缓慢步履。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一听敲门声,三两步就窜到了门口,那人别说走得没影,反而有极大概率跟他打个照面。

    “上面还说,警方查不出来他们。但是他们需要我提供误导信息,说那天晚上看见了撞刘知远的人。”

    周沉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只是陈述:“您照做了。”

    余絮捡起地上信打开时,给白纸黑字吓得悚然一惊。知道她住在哪里,特地给她送信,告诉她刘知远要死,特地来这么一出。

    是黑吃黑吗?还是弃掉一颗废子?

    她不禁联想,他们要她死,是否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余絮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天花板,说:“我照做了,不过也留了个心眼。我是身体不好,但是听力不差,他敲完我家门后,极大可能还留在这栋楼内。于是,我便随便按照印象里楼上邻居的模样,描述了遍。”

    她基本上不出门,要死绝大概率会死在家里。她按着楼上租户的脸描述肇事逃逸的那个人,就是想万一哪天她死了,警方或许可能在做入户调查时发现端倪。

    没想到,他被人杀了。

    她也给自己写了封遗书,就留在玄关鞋架底下。若是有幸,或许能够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