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厅堂中的人走了个干净。
剩下一个脸皮最厚的,蹑手蹑脚的来到白姐姐跟前,弯下腰偷偷去瞧美人脸。
白绾姝发觉眼前人影晃动,收手抬头道:“老实坐回去,知道为何把你留下来?”
白欢“噢”了一声,回是回去了,可依他的性情,四下没人时哪肯规矩坐好?
一个箭步跳到凳子上,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蹲好回话:“知道知道,当着外人的面,有些说给我的悄悄话,阿姐不好张口。”
白绾姝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有些吃惊。
自从认识欢弟起,这还是第一次,让她察觉到坏家伙竟有那种意思!
只是她不太敢确定,欢弟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如往常一样,满嘴胡咧的无心之言?
一时间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荒谬,和小九一般大的小人儿,哪会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事?
多半自己疑心过头。
思之再三,白绾姝心中没个定论,索性抛在一边不去管它,转而正色道:“欢弟,把你留下来就为一件事,分你的四十两,阿姐不打算给你。”
“为何?”白欢嘴上问着,却并不怎么当回事。
白绾姝仔细察看他脸上神情,发现并无太大抵触,还满心以为欢弟通晓事理,于是欣慰道:“岁月不等人,你和小九过两年十八,阿姐得替你们把银子存好,将来讨房媳妇好过日子。”
白欢:“……”
见小家伙一声不吭,白绾姝还以为自己的一番言语说动了他,想了想继续苦口婆心道:“听白重说,你爹娘不怎么管你,人常说长姐如母,你认我做姐姐,我不忍心弃你不顾,少不得设身处地的替你着想。你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习惯了,阿姐暂且替你保管,不能由着你胡来!”
一席话听得白欢脸上或阴或晴,老实说,他并不怎么爱听。
等到最后,某欢咬咬牙,想着干脆来个痛快,因而故意试探道:“好好的娶什么媳妇?还得花钱多养一张嘴,不如阿姐搬到正房来住,一举两得不好吗?”
“你……你这什么话?你以为我想做一家之主?宅子是你出钱买的,我安排你住正房,还有错了?不合你的意?”臭弟弟太不懂事,半点都不体谅她的难处,白绾姝有些来气。
到底年纪小,怎会明白她那颗寄人篱下、谨小慎微的心呢?
白欢当然不明白,他只听清了白姐姐明白无误的拒绝。
某欢一下子急了眼,觉得心窝子又凉又痛,忍不住从凳子跳下来,甩了句狠话掉头就走。
“我从头就知道,阿姐从没拿正眼瞧过我,嫌弃我无知纨绔,嫌弃我不学无术,总有一天,我让你追悔莫及!哼!”
话音未落,这个人丢下惊骇中的白姐姐,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晚饭时,白绾姝和臭欢欢才照了面,但各自脸上淡淡的,闷头只管往嘴里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