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璃的坑李彤何时跳,这尚还未知。

    但是任七和卞西这一夜却是被常璃坑惨了。

    窗外狂风大作,风声夹带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把敞开的窗门砸的呼呼作响。

    若是往常,卞西早去关门了。

    可今日,他余光里是同样低眉顺目,扶着手站在案前的任七,脚下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面前一步之遥的位置,陆应禹整个人坐进椅子深处,腰腹略微塌下,露在袖外的一截手腕结实修长,指尖按在额头上。

    他把一双浓眉拧出一缕凌厉,薄唇拉成了一条直线,严肃得像是在思考什么生杀予夺的大事。

    等卞西任七两人听风听雨、战战兢兢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悠悠问任七:“你可认识那姓汪的书生?”

    任七摇头。

    “那你今日也见到了。你觉得……他如何?”陆应禹把眼梢压了下来,丹凤的眼尾随着他昂首的动作略微上挑,无形之中便带了股矜贵俯视的冷漠观感。

    任七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属下,属下觉得,那姓汪的书生是个不错的,心怀百姓、知恩图报……”

    他正磕磕绊绊地费劲回想着常璃对他的评价时,却听陆应禹淡淡吐出两个如雪带霜的字来:“够了。”

    任七立刻闭紧了嘴巴。

    在旁边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卞西紧接着被点名:“你觉得,任七如何?”

    任七:?!我这是做了何事惹来殿下不悦?!

    上一个被陆应禹点名评价的太子亲卫早就被派去了爪哇国,卞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想要替他说说情:“殿下,老七一向沉稳冷静,办起事来干净利落,这次殿下留他在美味居,想必也是有这一层考虑……”

    然而他也被陆应禹面无表情打断:“够了。”

    任七卞西两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各自盯着自己沾了雨水泥土的鞋面,大气也不敢喘一个,脑子里不约而同只有一个想法:要完。

    然而惊喜今晚是买一送一。

    陆应禹忽然又问:“孤如何?”

    任七尚还年轻,被问得懵懵懂懂,下意识偷偷瞄了眼卞西。

    那边卞西意外片刻,忽然抖擞了精神:皇上迟迟不召唤殿下回京,殿下心中应当是有些郁闷吧,这才如此反常。

    想着,他开始慷慨激昂答题,立志要用一己之力,挽回自家殿下的信心:

    “太子殿下智珠在握、风光霁月,五岳俱朝、三停平等,是顶顶尊贵不过的身份了;您谦和宽让、博学多才、目光长远,对今上爱重、对兄弟关怀,堪称是我辈楷模、储君典范,世间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