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确实长了张正义凛然的脸。

    方正的下颌颧骨、极浓的眉,有神的虎目、粗粝的束起的发。

    他身量不高却脊背笔直,走过来时平胸阔步,一派气势。

    何义一边走,一边粗略而迅速地打量了一眼常璃。

    这位姑娘身上衣裳简单粗糙,不似富贵人家,可身旁侍女恭敬年幼,像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家生子;加上背后还有一锦衣侍卫……这侍卫身上衣裳瞧着,怕是比当主子的还要好。

    这位小姐处处透着奇怪,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何以心里存了疑,朝常璃行了一个抱拳礼:“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于义之一字,姑娘可是有何指教?”

    常璃一只手臂撑在胳膊上,上身前倾:“指教算不上,我就是有一件事情想不清,还想请何镖头替我解答一二:义,到底应该是路见不平、还是众人之君?或者是拿钱办事,抑或望尘而拜、只求自保?”

    来者不善。

    何义遣走手下,垂头借用整理袖口的时间,整理了下思路:“敢问姑娘为何这般问我?”

    常璃歪了歪脑袋,理所当然道:“因为你名中带义,所以我想看看,你是否命中也带义?”

    这话有些无礼,仿佛天然站在了他目前无义的立场。

    何义忽然后悔来这一趟。

    原本以为有什么要事,原来不过是个富贵人家的娇养小姐四处找乐子。

    他可没有时间陪她讨论这些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下没有读过几年书,怕是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小姐不若回府,问问你府上的先生吧,告辞。”

    他起身拍了拍衣袍下摆就往走,忽然听见背后常璃声音清亮:“两日以前,美味居,行五龙子。”

    这话仿佛一把巨大铁锤,将何义的脚步深深钉在了原地。

    常璃轻笑一声,也站了起来,绕到他前头欣赏他表情。

    那脸上的正义之气,正在一点点剥离脱落。

    一开始,是那双有神虎目变得目光游离,不敢直视常璃;接着是唇角从放松到绷直,身躯从挺拔到收紧;最后,是他一点一点压下来的眉心和放在腰侧的手。

    常璃目光落在他那双放在腰间的手上,如同银针搭在皮肤上,叫他敏锐察觉却又无法躲开。

    “你想对我动手?看来这当真是你的秘密。”常璃敲着自己下巴,很是有兴味:“你们镖局这般讲‘义气’,你收下的弟兄们、你的家人们可知道你在外头做的这些事情?我若将这些事情说出去,你们镖局以后还怎么立镖?”

    昌义镖局镖局上下五十口人,皆指着吃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