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贺拿起筷子,瞧了瞧那只鱼,然后剔了一块鱼背上最酥脆的肉放入嘴里。

    然后他又拿起瓷勺,舀了少许叉烧尝了口。

    “嗯……”咽下去之后,他慢慢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满足。

    “火候正好,鱼皮酥脆、鱼肉入味,腹中之物味道甜蜜,同这鱼肉混合一处,一菜两味,却又分外和谐。”

    钟贺捋着胡子:“常姑娘尽管将这菜添上便是,必能叫你美味居名扬此街。”

    常璃笑着应了,又问:“不知先生此前找我,所为何事?”

    钟贺忽然一叹:“姑娘,这鱼是你亲手所做,是也不是?”

    常璃点了点头。

    他又指着另一道麻婆豆腐:“这倒菜非也,是也不是?”

    常璃也点头。

    “此菜之味大不如前。”钟贺说完,炯炯目光盯着常璃,等着她给个解释。

    常璃于是解释道:“如先生所见,后厨中偶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便会交与帮厨来做菜。”

    此事原本没有什么打不了的,但问题就出在,常璃的菜点并非盛京常见,汪夫人虽然学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她对那些菜品该有的味道,映像远不如吃了十几二十年的常璃深。

    因此,味道偶尔会“跑”,也是常态。

    除了部分味觉灵敏又心细的人,普通食客一般是吃不出来的。

    “常姑娘若是在‘套餐日’时还需做这大堂生意,这边便不可落下。否则,倒不如关了。”

    钟贺凝视着常璃,满脸严肃,态度古板,容不得丝毫妥协和瑕疵。

    这让常璃想起了自己原来高中的班主任。

    从前她有段时间自卑而敏感,那位班主任也是找出常璃志愿的大学资料放在她面前,告诉她:“你能做的只有排除万难,差一步都不能达到你要的目标。”

    常璃把这掏心掏肺的话一直记在心里。

    “先生所言极是。”常璃有些羞愧。

    这段时间,为了完成任务和赚钱,她似乎有些“飘”,偶尔会把喜欢做菜的本心抛在脑后,一位追求收入和效率。

    钟贺慢慢笑开,严肃褪去,露出一丝欣赏:“常姑娘孺子可教,倒是比老夫有些门生都容易开窍。”

    这会儿店里客人已经开始减少,常璃便干脆在桌前坐了下来,同钟贺聊了一会儿:“哦?先生手下还能有顽石?您当能点石成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