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褚寻回来之后,顾元白高兴坏了。

    褚寻风尘仆仆的走进殿中,顾元白亲自从桌后起身走出,上前扶起褚寻,言辞亲切表情温和,“褚卿辛苦了。”

    两个月的辛劳和危险,全在圣上的这一句话之中化成了感动,褚寻热泪盈眶道:“臣不辱圣上所托,此奏折之中已写明此番春汛缘由。”

    顾元白瞥了一眼奏折,让田福生接了下来,却并不急着翻看,而是先给褚寻赐了座赏了茶,让他好好休息一番之后,才随手翻开了奏折。

    褚寻奉命去解决春汛和隐瞒不报的官员源头,主要处理的事情自然就是春汛,果然不出顾元白所料,因为泥沙淤积,又连下数日雨水,褚寻到了黄河中下游一带时,已隐隐有决堤之险。

    好在褚寻关于治水的理论并不是纸上谈兵,他立刻根据地势商讨治水方案,日夜不断的巡视和调整,最后才成功过去小汛期。

    除了治水之外,那便是查人了。褚寻官职低微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动作手法很直接,而且听皇帝的命令不知道变通,顾元白让他查消息来源被谁隐瞒,他就只埋头查这个,最后因为太过直接,差点迎来了几次杀身之祸。但褚寻也不强撑,他立即就去找了本地都督,派兵将那些打算殊死一搏的地方官给抓了起来。

    “都督大人压着这些官员还在路上,应当再过个两日功夫就能进京了。”褚寻道。

    顾元白将折子上那些官员的名单看完了,点了点头含笑问道:“褚卿可发现这些地方官可有与京官勾结?”

    褚寻愧疚道:“臣无能,并无发现。”

    顾元白面色不变,他慰藉了褚寻几句,见他面容憔悴,就让他先回府休息了。

    等褚寻走了之后,顾元白抚摸着这道奏折,笑意加深,然后倏地将奏折摔在了桌子上,敛了笑冷声道:“田福生,派人去请御史台中丞。”

    御史中丞知道自己被圣上召见之后,眼皮就陡然跳了一跳。

    等他跪在圣上面前时,这种不详的感觉就更加浓重了。

    自从齐王被抓后,他就一直不安,但等了好多日也未见圣上动作。他本以为圣上没有发现,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圣上端着茶水,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今日泡的还是双井绿,香醇透彻,顾元白偏爱这个。

    圣上慢悠悠地品茶,跪地的御史中丞却头顶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样的安静让人心脏都像是出了毛病,跳动的速度让呼吸都开始困难。御史中丞低着头,心中不断揣测,最后心一横道:“臣冯成之同圣上请罪!”

    顾元白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掀开茶杯拂去茶叶,“冯卿何罪之有?”

    御史台中丞头上偌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他恭恭敬敬地道:“臣应纠察百官,近日却懈怠不已,造成过错许多,臣罪之多、之大,哪一样都需跟圣上请罪。”

    “哦?”顾元白不咸不淡道,“御史台中丞都罪责重大了,那整个御史台都成什么样了?”

    御史中丞呼吸一滞,心慢慢坠向深渊:“臣……”

    顾元白品了一口茶,淡淡道:“去将齐王带来。”

    御史中丞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