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涉险,生火熹微。
这是个,大凶之相。
她蹙紧了眉,登时敛神,细细看地上卦面。
细看之下,仍是大凶之相。
她直身起,便几分不快——她学艺不精,当年修行,唯这一样不曾长进,只是再怎么失手,摇出个大凶来,她还是几分恼的,便抓起那钱串,心中想着念几句诀给小狸奴去去晦气。
大凶,怎会是个大凶,小狸奴的相,怎么都不该有这般凶劫。
捏着铜钱,有心再重开一卦,又思及一事不问二卦的规矩,便只得将钱串收起。
绕树几匝,几分郁闷。
巴望着来去的路,心道见了他再观一观才好,只是往来几路,怎也不见狸奴。
有那巡行的宫卫她是不能随意扰,只好等着来个熟脸,好容易远远见了一小身影,正是昨日里跟着尝闻才见过她的那兰奴,她登时一喜,便忙是招手,冲他打招呼引他过来。
谁知那兰奴,人小腿不长,跑得却是快,还没走近,远远看着她便跟那兔子似的一蹦,转过身跑了。
这……
她傻眼。
实在不知她是何等个可怖模样,竟令这孩儿蹿得这般一个快!
真令人郁卒。
只郁卒后便是隐隐的躁。
是她将人骇跑了事还小,兰奴见她就跑,难道是……
她不愿意往下想了。
躁念里,仍是懊恼方才那一卦,都是那不吉之兆,若不是此,她也不会此时诸般杂念,无一个往好了想——
可小狸儿能出什么事?
她不早也思量了过,便是她出事,他也不会出事。
原因无他,只因害他一个,于旁人也无甚好处,他是原生原长在这灵霄宫中长大的,害他,弊端太过。
是以,她才由着他外出亦未阻过,更况,那些人要对的是她,动了她身边人,便不怕她愈发谨慎了?
这般想着,强自静下,只是此因已种,她亦知晓,非是见到狸奴方能真正安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