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琅此时才小吃一惊,她只听闻这梅瓶是他爱物,却未想来历竟这般早,却连尝闻也不晓得它来历?
只是,问那人……
她笑了下,几分讪,到底没接这话,只谢过他告知。
尝闻惯有眼色,也不揪着这茬,只问她宫库中有的那二样她是何时需,他此时要出宫,若她要得急,便可差小侍先带她过去,若不急或可等他归来。
成琅听闻此言,自是叠声道不急——若无胎泥瓷土,她便是先得了另二样也无可用处,且叫她先行往宫库去什么的,她如今在外流言纷纷,可不想再搅得宫里也私下窃窃了。
“如此,我晚间归来去取,到时差人给姑娘送去,姑娘也不必再跑一遭。”
“有劳大人,”成琅便施一礼,尝闻浅回一礼后便要出宫,眼见他转了身,她又唤了一声,“哎……”
“姑娘?”尝闻止步,回身温和。
成琅顿了顿,“大人晚间,可是随殿下一同回吗?”
话到嘴边转了转,到底是委了那么一婉,不过尝闻精明,她也知这委的一婉无甚大用处,好在她足够厚颜,扯着这一遮羞布,便眼神清澈望着他,仿佛就只是单纯一问。
尝闻略略轻咳,道说自是。
成琅便点头,一副“我知晓了,原是这般”的模样,再次与他道别后施施然离开。
身后,她能感觉尝闻的目光在她身后停留了数许的,大抵是有那么些欲言又止,然她打定主意当不知,于是走得义无反顾昂扬大步。
——她总觉,尝闻是知她底细的。
并非现下宫外流言纷纷她才这般想,比这再早的时候她便有这般感觉,而一想到尝闻又是那人身边之人,她便觉这般被看透的感觉……
让她不那么自在。
走过拐角,她不觉轻轻吐出口气,比起笑眯眯的尝闻,她只觉总是对她横眉竖目的慎行好像更叫她自在一点……
不过这念头一冒出便唬了一跳,她摸摸鼻子,琢磨着自己莫不是在招摇山待久了不正常了。
莲正在院中打扫,见她回去便立刻迎上来,却见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未带回来,步子便沉重了些许,“怎么,尝闻大人拒了吗?”
不待成琅开口,她已是忧愁宽慰,“你也无须难过,毕竟那是宫库,我们宫娥哪里有资格取用其中之物呢……”
就算是为了修补殿下的梅瓶,那也……不合规矩的啊。
成琅知她是误会了,不禁失笑,“莲儿才是无须担忧,尝闻大人通情达理一心为殿下,他生怕殿下不见了爱物伤心——我一问便答应得痛快呢。”
莲愣愣的,反应了片刻才啊了一声。
成琅已经笑着走进去,见她这般呆愣,心中几分喜爱,便逗她,“怎么,你好像很是惊讶呀——昨晚我才说莫要小瞧我呢,怎这会这般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