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异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身处寒冷中本能地以为温暖是希望,好在都听过蜜糖□□,不为假象所迷惑。

    锅盖头表情阴鹜,再未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麻木地带着他们往上走。

    白宸总有种直入深海的感觉,除了鬼怪他对探险其实很感兴趣,未知的前路充满刺激。

    浮舟一改往前的冷淡,他一手插在裤兜里,步伐慵懒地往上走,勾起唇说着戳人心肺的话:“方便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吗?这些不是上吊就是跳楼,没点新花样,事实报道了,难道你还会回来做个回访?”

    锅盖头身上低气压笼罩,牙齿咬着唇瓣,像是恨不得要咬烂。

    浮舟自顾自地继续:“是孙兴亮叫你来的。你是聪明人,他把你当仇人,找你没好事,可你还是来了。为什么呢?为了这些工人?不见得。为了钱?你差点把他搞死,怎么他还给你钱呢?”

    附在锅盖头身上的记者在听到钱这个字时情绪暴怒,冲着浮舟吼:“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们刚才才聊过一个优秀的记者要拒绝利益诱惑,将亲眼所见所听的事实如实报道,给大众一个交待,你怎么能明知故犯?做个假设,披着为广大购房者好的皮实则为另一家公司牟利,你这颗心真烂透了。雅苑经常发生工人死亡事件,是孙兴亮告诉你的吧?”

    锅盖头眼睛瞪大,面孔狰狞,颇为气急败坏:“轮到你在这里编故事?有时间操心我,不如想想你们自己怎么死。”

    浮舟耸耸肩:“要死也是在上面蹦跶的几个人死,我急什么?还没活几天就要死,死的过程太无聊,你又死的这么窝囊,我这个活人把你的生平事迹捋一捋,万一我出去了,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写两段,证明你这个人存在过。”

    段晨跟在后面一个人走害怕,不管发小乐意不乐意,死活将人拖到旁边并排走,趁浮舟一人聊天聊的很嗨,他凑到白宸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看浮舟贱兮兮地,没事找事,要是把他给惹火了,到时候没法收场怎么办?”

    白宸低笑一声,丢下一句:“你要尊敬长辈。”丢下他迈大步追上浮舟。

    段晨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乱认亲。

    二十层楼,爬到十五层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锅盖头一改之前的不快,满面欢喜,顾不上和浮舟贫嘴。

    储时一行四人这会儿也只剩两人,刚站定便看到他们和小五狼狈地在房子里奔跑。

    段晨好笑地说:“他们跑什么,后面什么都没有……卧槽,那个球是什么东西?”

    白宸闻声拿手电筒照过去,跟在那三人身后的确实是一颗球,准确来说是个肉球,还带着血,在地上滚动着发出咚咚咚地声音,细如蚊吟地哭声让人知道那是个孩子。

    锅盖头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往上走,浮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和轻蔑,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表现出这么大的敌意?

    这个孩子本应该在女人肚子里汲取养分快乐成长,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亲自追逐猎物。

    浮舟笑容满脸地拽着锅盖头的后领将人从台阶上拉下来,继续往人的心口上捅刀子:“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那可怜的孩子为了生存自己找东西吃,这么顽强的意志力还不值得你写个报道?哦,没笔没纸啊,没关系,你口述给我们听,专业本领要随时用起来,不然荒废了多可惜。”

    储时这会儿跑的都快断气了,那玩意别看是个球,长着锋利地牙齿,刚才他不小心被碰到居然生生地被咬掉了一块肉,血腥味道极大地刺激了那玩意,追他们追的没有半刻松懈。

    听到有人上来他只觉得见到救星,没想到那人居然饶有兴致地在那里说屁话,憋着一口气怒吼:“你他妈快想办法,我和你有仇我认,别和娘们一般见识。”

    浮舟本来想摸下下巴,想到自己刚才碰了些倒胃口的东西,索性双手环胸:“死到临头还惦记女人,一个坏胚子居然这么痴情,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