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辕犁本在徐州流传,但因效用过人,早就有其他地方的人注意,并且暗自模仿,只不过这东西看着简单,但用料和结构也有复杂的地方,中原腹地和江左还好,能得到原物仿制,可远在边疆、又有战乱的幽州冀州,真正造出来的就不多了,可即便如此,其中便利,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结果,现在一个改良水车,似乎能与之其名,就不得不引起两人注意了。
不过,注意到这两个人的表情变化,高并偏偏不在这上面在深入的讲解,而是话锋一转:“说起来,当初要行农政之前,府君便召集官吏,当面询问,我家将军还曾说:‘近外患未尽,四方有乱,朝兵不能平,又有仇敌在旁窥伺,若是重农,恐为他人嫁衣,不如减产’,诸位可知府君是如何回答的?”
这话说的桓彝和枣嵩的脸色都不好。
四方有乱,那冀州就在其中,朝兵不能平,说的不正是领着大兵、拿着大义的江都王,偏偏无法平定地方?
而枣嵩却很清楚,冉瞻话中的仇敌在旁,说的不是王浚就是匈奴,自己身为王浚女婿、下属,心里当然不舒坦。
倒是那洪千,品味之下,不由讶异,觉得那位少年将军,还真有点见识。
只有常璩面色如常,饶有兴趣的问道:“如何回答?”
他这一问,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留神听起来,想知道陈止是怎么说的。
高并微微一笑,一边翻着手中书册,一边说道:“府君当时提起了孝文皇帝时,帝与贾长沙的一段话,说‘农,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岂能因边患,而断绝根本?此乱国之命也!”
此话一出,枣嵩和桓彝满脸诧异,而常璩更是两眼生光,连洪千都是低头喃喃低语,似有所感。
高并这时,正好翻到一页,上面就写着这一段话。
桓彝等人观之,默然无语。
常璩却道:“但古之有国,常因外地兴兵而乱,又或因内臣肆虐而崩,陈太守又如何能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