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三人面面相觑,被陈止的一番话说得难以抉择了。
陈止的话,其实透露出一个意思,就是看似是生意,其实是人情,和一郡太守一同做买卖,赚钱多少,是赔是赚,其实都不重要,关键是其中的情分,无疑是将两家捆绑在一起了。
在唐典看来,不从收益的角度看,单纯只是看这个人情投资,就值得答应下来,而且最好是未来能赔了,因为一旦赔了,但唐家也会给予一定的回报,等于是唐家以商贾合作为借口,给陈止上供,陈止得利,他们也得利,隐隐还相互制约。
这般一想,唐典当场就想要答应下来,他在唐家是有这个权限的,这次过来,家中也对他有所期待,只是考虑到种种问题,却还是没有立刻表态。
他更想听听自己那位侄子,是什么意思。
倒是唐资笑道:“太守说的好,这事确实可以去找别家,论家势,刘家与我唐家已经是相差无几了,毕竟刘家三年发展,而我唐家三年被打压,若是找到刘家,确实是个好选择,只是刘家在行商上并无特色。”
“不用说这些来争取了,与我合作,其中好处你们心中清楚,只需要给我个答复即可,”陈止说着站起身来,“我并不是非要与哪一家合作,只是自己构建起来,实在是耗费时间,刘家有利也好,唐家有利也罢,都只是备选之一,不用拿这个当做条件来谈,实在不行,我可以找到王家,他家有现成的贩纸之路。”
唐资神色微变,也不慌张,看了唐典一眼,见后者脸上有埋怨之色,不由叹息一声。
以唐资的心智,如何猜不出来,这位叔父其实已经动心的,只是他动心的是不是商贾事,而是人情往来,唐资当然也明白里面的好处,但他同样看得出来,陈止选择唐家,并不是一时起意,其中定然存在着某种考虑,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某得好处。
“可惜,情况却不允许我再多做什么了,否则家中也要误会了。”
叹息一声,唐资暗暗摇头,哪怕被几位叔父看重,他到底还是庶出的分支,在很多事情上面,其实没有太多的选择。
“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叔父做主吧。”他果断的将决策权力交了出去。
唐典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太守,我们唐家一直都是以代郡为根本的,代郡若是强盛,则家族强盛,过去和陆太守有些误会,但那都已经翻过去了,如今是陈太守您当家,我们当然会全力相助的,既然您觉得九一之分合适,那就以此为准,只不过……”
他顿了顿。
陈止笑道:“唐君但说无妨。”
“只不过,我唐家也有些人手,若只是负责三州与草原,未免有些可惜,实不相瞒,那洛阳与江南,唐家的商队也有人马……”
他话一说,唐资暗暗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叔父的想法,无非是既然答应了,索性办的彻底一些,将陈止和自家绑的再牢靠一些,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容易引起对方警惕,真想要一步步绑定陈止,完全可以在合作期间,一点一点的增加砝码。
果然,陈止摇头道:“这个不好,刚才唐资也提到了地域之别,这洛阳、江南之地,北疆家族的商队行事多有不便,说不定还要生出嫌隙,反为不美,更何况我陈家在江左也有些影响力,在洛阳同样有人脉……”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些事,不可能都交给唐家。
唐典倒也识趣,知道有些唐突了,不再坚持此事,而是转而要卖人情,说道:“既然如此,那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唐家吧,定会让太守的好纸都有南边之名,方便在这里卖上好价。”
没想到陈止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也不用了,这方面我另有主张,与其王南边走上一遭,再改头换面的进来,不如就想办法打响代郡纸的名头,说不定还能卖往南边。”
什么?
这个结果,不光领唐典意外,连唐资都是眼皮子一跳。
唐允忍不住道:“这怕是不妥,咱们代郡出产的东西,在那边是卖不上价的,这往南边卖实在是划不来,而没有南边的名头,在本地也卖不开啊,毕竟有南边的纸选择,幽州谁又会买太守您的纸?很多人买纸、写文章,还是为了给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