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子常年住在襄勤伯府,受你们的恩惠,本该感恩戴德才是,如今却闹出这样的矛盾,我实在无颜再继续叨扰,定会尽快从府中搬出去,不在此添乱。”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马佳氏可不想从这儿搬走,住在此地,每个月还能从账房里支例银,省去不少开支,一旦搬离,可就没这等好事了啊!
鄂尔泰只是针对马佳氏,并无怨怪乌雅氏之意,遂缓了语态,打起了圆场,
“二嫂这话严重了,愚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马佳氏她扰乱我夫人的寿宴,非得在今日提及此事,我不得已才会如此。二嫂你别放在心上,更不必搬走,仍安住于府中便是。”
老三的善意,乌雅氏心领,“先夫去后,有劳你们夫妇照顾我们一家人,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本就有此打算,并非临时起意。”
这么多年来,鄂尔泰一直没让分家,喜塔腊氏本就不怎么乐意,但也不好明着赶人走,以免夫君面上难堪,如今乌雅氏主动提及要搬走,喜塔腊氏可巴不得呢!却又不能表现得明显,依照礼节,还是得说几句挽留的话,
“二嫂这话忒见外,咱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年,互相照顾,互相串门儿,已然习惯,你若搬走,我可找谁说话去?”
实则她只是随口劝两句,并非真心实意,然而鄂尔泰竟是态度坚决,
“二哥临终前,我曾答应过他,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我鄂尔泰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这件事就此了结,不再追究,二嫂不必为此而自责,也别再提搬走的话,否则我无法跟二哥交代!”
马佳氏最重利益,一看有台阶,立马顺势而下,福身道谢。
乌雅氏还想再说,鄂尔泰不愿再提,举起酒杯,只道饮下此酒,一笔勾销。
喜塔腊氏举杯勉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强忍着怒火,没拆他的台,等到宴罢,众人散去,喜塔腊氏才忿忿然数落道:
“你说勾销便勾销,问过我的意思吗?问过女儿的意见吗?我答应过瑾儿,等寿宴过后就帮她讨回公道,你倒好,竟然擅自做主不追究?”
人前不怒自威的鄂尔泰一见夫人发火,立马就没了气势,好言解释着,“二嫂都说要搬走了,我哪儿能再撂狠话?”
“搬走便搬走,咱们养他们一家子几十年,已算仁至义尽,如今他家儿子已成亲,孙子都六岁了,凭什么还让我养着?”
鄂尔泰小声嘀咕道:“是我养着的,花的是我的银子。”
“你的不是我的吗?”
声音这么小她居然都能听到?几十岁的人了,听觉还如此灵敏?心虚的鄂尔泰当即改口,“是是是,都是夫人的。”
即便他认怂伏低,喜塔腊氏这窝了多年的火气也难以消散,
“咱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是伯爵又如何?咱家还有那么多孩子要养呢!马佳氏何曾念你一丝好?不过就是想占咱们的便宜,你养着一只白眼狼,还不如省些银子给自家儿女们。”
夫人肯给他面子,包容了那么多年,鄂尔泰很是感激,“马佳氏是过分了些,可二哥二嫂是个好人呐!我不能忘恩负义是吧!还请夫人多多体谅。”
“那你倒是说说,准备养他们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鄂申成亲生子,继续养着?”
“那我也得能活到那个时候吧!”毕竟他今年已五十八岁,谁晓得还能活多久呢?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甭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人一上年纪,最听不得什么死啊活啊的,喜塔腊氏与他相伴多年,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已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根本无法接受那些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