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气甚好。
温热的阳光洒在素白的毛裘上,府内已经有了侍女小厮清扫落叶时扫帚擦地而过的声响。
身边不知何时立了两个婢女,低眉顺眼地站着等着司渝醒来。
司渝微微睁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身上的毛裘也因为动作而滑落,淡淡的中药味又散了开来。
司渝皱着眉头盯了一会儿身上素白的毛裘,旋即,挑了挑眉。
一边的侍女见她神色,匆忙解释道:“大娘子醒了,这毛裘……是,是奴婢们见着大娘子在此睡着了,怕天冷容易受寒,就擅自取了件内库刚送来的毛裘来给大娘子盖着。”
手上的毛裘素白整洁,淡淡的中药味儿扑面而来,用料上好只是用了有些日子了。
……一看就是姜落闲的。
只是,他来过了?还是只是特意来送件衣衫?为了她?
司渝没有多加争辩,起身将身上的毛裘抖了抖,抖去了毛裘上落上的灰尘,细细叠好交到婢女手中,随口问道:“殿下早上可好些了,还有起烧的情况吗?”
婢女一伏,应道:“殿下早上不起烧了,就是回去……用了早膳后还在咳血,一直出着冷汗,里衣什么都已经换了两三次了。”
体寒畏冷,又多出冷汗……司渝叹了口气,道:“赵管事呢,让他再去请次太医,还有,让殿下多休息,千万不能起来,更不能让人扶着起来走动。”
婢女连连应着,额上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天知道,殿下一早上起来不仅让人推着轮椅到藏书楼来了一趟,还让赵京扶着走了会儿,又站了许久。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司渝不知。
她站了会儿,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筋骨,将摆放在地上的书册都整了整,便要出了藏书楼。
如今姜落闲在朝上的地位定等同于无,陛下或许还不知道他的病情,一直停着姜落闲的俸禄;国师府内的钱两只供每日用膳,给府中老老少少的仆役们发发月钱,最多只能撑着小半年光景,但姜落闲如今病重,那些名贵药材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她只是想不明白,如果陛下当真被姜落深一干人骗着不知道姜落闲的病情,那大街小巷中多多少少也总会传入些到宫中去,再不济,姜落闲也可以自己去上奏禀报病情啊,何苦这样瞒着?
难道如今圣上已经成了受人摆弄手无实权的皇帝?或是另有隐情?
司渝又很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现在的情况就一个字,钱。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她得去弄些钱来。
想着,司渝一脚踩空在了石阶上,堪堪被婢女扶住,正要出了藏书楼,忽然又有小厮模样的人匆匆朝这边跑来。
司渝原以为这小厮是去寻姜落闲的,却没想到那小厮停在了她的面前,躬身一礼道:“大娘子,府外有人寻你,说大娘子认识那人,务必请大娘子你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