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的睫毛微垂,好似沾了一份湿意。他低了头,眼角的绯色融进阴影。余清清瞧见他的脸笼在阴影里,有些疑惑。
苏廷一直在宫廷生活,心计比她强很多,骑术却是远远不如。
他……难道是害怕骑马?
余清清想着,她紧紧握住缰绳,身子离苏廷更近了些。隔着一段距离,守护一般的把苏廷罩在身边。
她的气息萦绕,糖果的味道弥漫开来。
苏廷耳根的绯色一点点漫到脸颊,他深吸一口气,白马忽然被他的缰绳勒痛,嘶鸣一声。
它发出粗重的鼻息,猛然撒开四蹄。苏廷是第一次骑马,此时马身颠簸,他眉头一紧。而白马的鬃毛迎风飘荡,朝着一边的围墙冲过去。
这马是发狂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都会被甩下去。
苏廷想到这里,双腿夹紧马腹,藏在袖间的匕首落到掌心。他一只手持马鞭,一只手持匕首。不管是什么时候,最简单的驯服方法都是恩威并施。
如果施威之后难以得到。
那就毁掉。
苏廷在宫中生活十多年,养成了凌厉的作风,能驯服这匹马是最好,如果难以驯服,就该用匕首割断喉咙。
苏廷朝旁边的宫人看去,示意这些人配合自己,手里的匕首暗里转了一面刀锋。他的匕首削铁如泥,能够轻易割断白马的气管,斩下头颅。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黄沙飞扬。白马突然四蹄骤然一停,如同被安抚的孩子一般乖顺。
余清清一蹬白马跳下去,少女如同一座山岳挡在白马面前。一双纤细的手臂抵住白马双肩。
她温柔的抚摸鬃毛,白马发出舒服的低吟,脑袋朝她的掌心凑去。白马伸出舌头要舔她的脸。热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她抬手挡了挡,露出无奈的笑。
苏廷瞧着这一幕,下意识的背过手,如同做错事一般藏着匕首。迎着余清清的目光……他没办法做出残忍的事。
余清清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微笑道:“没事的。”
“它的性格乖顺,你是第一次骑马,难免慌了些。但只要掌握基本的技巧,都是简单的事情……你不用害怕,我一直在你后面。”
那白马舔了舔余清清的掌心,余清清梳了梳白马的鬃毛,低声在白马耳边说什么。
苏廷仔细去听。
“这个哥哥很温柔,就是面上凶了些,你别害怕他。陪着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