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挂于枝头,好似随时落地的熟透果子,一阵风吹动枯树,枝头晃动,夕阳便缓缓坠下。
秋夜,一旦少了夕阳的余辉,皓月还未曾升起的那一刻,整个罄国都将陷于一片黑暗之中。
军营之中四处点起了篝火,可亮度依旧有限,便是此刻,一道黑影从围栏的另一侧飞跃进来,军营守卫,四处暗哨愣是没有一丝察觉,连江明都有些不太相信,这偌大军营竟会松懈至此,不过对他而言这反而是件好事。
此时军营内另一处大营房内,本属难军的六人此时都齐聚于此。
“爹,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镇南军里吗?虽说这里伙食要比难军里好很多,可这儿的规矩也太多了吧!”
肖东一脸不满的看着他父亲,其实镇南军算是罄国里最松懈,规矩最少的军队了,只是他去的是他爹亲自负责的千机营,可不就诸多规矩嘛,虽明面上是抱怨镇南军,实际是抱怨他爹。
“哼,你小子不过是让你比其他士兵早起了些,练箭时多了一两个时辰,练臂力时多加了两个沙袋罢了,你就各种抱怨,将来等真上了战场,你就会明白你爹我的良苦用心了,臭小子。”
肖飞语重心长的看着不懂事的儿子叹气道。这小子从小便跟着自己,也是自己把他照顾的太周全了些,没让他体会世间苦难,若他有小黑子一半自觉,他也就安心了。
此时,平日里肖东最敬重的卢直,笑看着他们父子俩斗嘴,摇头苦笑“你小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镇南军算是整个罄国规矩最少的军队了,要是在你爹当初他所...”
这话还没说完,肖飞赶忙咳嗽了一声,卢直立马住口,尴尬的连忙转移话题“这个,那个也不能全怪肖东是吧,毕竟没入过正规军,抱怨几句也属正常,哈哈哈...”
肖东白了一眼卢直,每次他们一说到他爹的过去,马上就转移话题,这让本来就好奇心重的他更加难受,可他爹次次都以他还小为借口,闭口不提从前,他只能大概的猜到,他爹从前可能是宁家军的兵,其余的一概不知。
“等将来上战场?爹您在开玩笑嘛,我都跟营里几个老兵问过了,这罄国已经十余年未曾有过大战了,镇南军更是几十年都不曾打过仗,最近一次出兵,还是几年前,张将军的儿子被人给揍了,张将军带兵出去吓唬人的,压根也没打起来,还上战场呢。”
肖东一脸不屑的述说着,营内听到的各种传闻。
此话一出,肖飞也是被梗住了喉咙,事实确是如此,这镇南军的确有几十年没仗可打了。
不过此时郑虞却持不同意见“东哥,叔说的没错,可谓是有备无患,只有现在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如今的罄国表面看上去是安稳平静,可这都是表象啊。我们军机帐里的谋士们,天天看着罄国各地传来的大小国情。
他们推测,如今的罄国只是依靠宁家军强大的威慑力,勉强镇住了周边战事。且罄国境内近几年,各地匪患四起,难民一事也逐渐成患,那卧龙寨如今不也是渐渐做大。一旦哪天,宁家军镇不住了,咱们大罄,便将有战火燃起。”
三位大人听完连连点头,事实正如郑虞所言,罄国只是表面安稳,实则暗流涌动,三方诸国也开始跃跃欲试,若不是老宁王还健在,恐怕罄国早已是战火滔天。
几人讨论的是热火朝天,自从他们入了军营,讨论的事从劫掠捕猎,变成了军事国事,而一旁的小玉儿,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因为她心里想的是,江明,小影还有身处难军的老师木言先生以及其他伙伴。
然而此时被记挂之人此刻就在离这座营帐之外不远处,另一座堆放杂物得营房之内。
一人一兽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得摸入营房,稍做整理,将营房门口以杂物堆堵,即便有人前来,以小影的机警也能早早发现,于是他便安稳的睡起大觉来。
次日清晨,军中士兵伴随着刚刚升起,但躲藏着半张俏脸的骄阳一同醒来,杂物营房内小影听到动静,便舔醒了还在熟睡的江明,一人一兽趁着无人之际,又溜出了军营。
就这样,白天江明躲在暗处,寻找负责抬食物的兵丁,然后趁机敲竹杠,晚上摸黑偷偷潜入杂物营房,这般日子一过便是四五日。
直到有一日,兵丁营校尉萧时,发现自己的伙食与平日相差甚远,便唤来手下询问此事,这一问营内士兵便开始抱怨,说近些日子伙食一直如此寡淡,分量也少了许多,这让萧时有些气愤,于是他便亲自询问了伙食营的负责,这一问就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