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院”的牌匾送到云苓这里的时候,云苓正指挥小太监在院中搭秋千。
残冬已过,云苓院中那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也抽出了新芽。云苓好奇,问了夏蝉后才知道这棵大树原来是桃树。
前两天潘有仁过来问云苓要不要在院中搭个秋千架子,云苓才想起来门口的桃树上面不正好可以栓个秋千嘛,还搭什么架子?没想到和潘有仁说了之后潘有仁却不太明白。
原来,作为一项传统的闺中游戏,这时候的秋千板子放得很低,人都是站在板子上,双手紧抓住旁边的绳索,身后用人推动,所谓“立秋千”是也。秋千架子周围一定要空旷,这样站在秋千上的人被推高了之后才不会撞到。而这时候玩秋千的小姐们追求的也是类似飞翔的刺激感,飞得高了,罗裙随风起舞,恍然若仙。所以云苓要求撤掉蹬板,吊个藤椅在两根绳子间,用桃树当秋千架子,太监丫鬟们都不是很能理解的样子。
当然,云苓的需求说得很明白,太监们不理解归不理解,并不耽误他们干活,牌匾送来不一会儿,云苓要求的“坐秋千”已经搭好了。云苓让潘有仁又领着人去把牌匾挂在院门口,然后喊夏蝉给这些小太监放赏。
吊在秋千上的藤椅是云苓亲自吩咐人订做的,是个半球形,没有椅子腿,吊起来后和这棵桃树完美契合。现在桃树才刚刚发芽,到了夏天这里才适合闲坐呢。
云苓窝在藤椅上,身后玉燕缓缓推动秋千,微风拂面,这感觉再惬意没有了。夏蝉在外面放了赏回来,就听云苓道,“唉,夏蝉你这名字和春柳她们几个不太像一套啊。”
夏蝉心中一动,笑道,“说起来这名字还是当初学了规矩之后奴婢自己胡乱起的,后来定下了来小主这伺候的人之后,嬷嬷听奴婢四个的名字还算好记,就没改新的。小主觉得别扭,改一个顺口的就是了。”
云苓有点意外,“这么说你和春柳她们几个不是一批进府的?”她见秋霜对夏蝉亲近的很,不像是到她这小院儿之后才熟悉起来的啊。
夏蝉摇摇头,“是同一批进府的,但不在一个嬷嬷手下学规矩。春柳的名字就是教她规矩的嬷嬷给起的。”
原来如此。云苓点点头,目光扫过夏蝉手里的钱匣子,“那你以后就改名叫玉蝉吧。你和玉燕商量商量,咱们院子里缺一个二等,什么时候补上来都行,不急。”
正常孺子应该有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小丫头数目不定,四个、六个都可。云苓现在说院里空出来个二等的缺,给夏蝉改名时又参照了玉燕的名字,意思很清楚。玉蝉跪下给云苓磕了头,抱着钱匣子进屋了。
云苓对着新得的秋千稀罕了两天,就被京城的春天给打败了。残雪化尽了没错,草木萌芽了也没错,但是风大啊!风大不可怕,可怕的是风向随机变换,上一秒可能还是东风,下一秒就变成了北风,无奈之下,云苓只能舍弃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秋千,继续龟缩在卧室里。
缩了没两天,玉燕从外面进来时面带喜色,“小主,殿下今晚要过来。”
玉燕早不记得一个月之前自己还发愁府里的侧妃太得宠怎么办了。侧妃固然得宠,但那也是侧妃恨不得堵在前院到后院的路上,蓄谋勾引殿下换来的。哪像她们小主,自己只管在院中怡然享乐,殿下却能主动过来看望。
这么一对比,玉燕觉得,殿下还是更喜欢她们小主一点呀。
云苓不知道玉燕心里的想法,不然怕是要笑出声的。这段时间,就玉燕的观察,五皇子对崔侧妃那是真心喜爱,送礼物时都记得崔侧妃喜好的那种。至于她嘛,虽然也总能收到五皇子的赏赐,但那真就是“赏赐”而已,还没庄妃赏她时走心呢。
当然云苓也不在乎这个,五皇子爱和谁真爱就和谁真爱,反正也不耽误他在别的姬妾那里过夜。这几天白天她常去找杨佩珊玩,晚上要是五皇子来她这里呢,她就和他一起吃顿饭,做一下运动;不来她这里,她就和玉蝉、玉燕打牌,偶尔打个络子,整体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乱七八糟的念头正满脑子飞奔呢,潘有仁进来禀告,“殿下到了。”
行吧,又得上班了。出门就看到五皇子头上顶着的荧光绿色名字,云苓有点小惆怅:她调到庄妃那里一个月后庄妃的好感度都比这个高啊,更别说杨佩珊了,认识不到一周就冲过了荧光绿,怎么这五皇子的好感度就这么难刷啊?负距离接触好多次了好感度还不超过20,这科学吗?这合理吗?
五皇子不想管科学君,见云苓出来了,略点点头,两人食不言地吃过了一顿饭,到了卧室,五皇子把人往炕上一带……
“哎哟!”云苓忍不住低声轻呼,一只胳膊紧忙撑在床上,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摸身下被褥,终于拽出来一块指节大小、灵芝形状的玉佩。
玉石本就质地坚硬,这块玉和人身体的接触面积又小,压上去还是挺疼的。云苓想起自己今天下午闲着无聊在屋里打络子,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在做针线,不然若被针扎了才冤枉呢。
“你这屋里的丫头也太不经心了。”司徒晖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