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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不乖,我就打他的小屁股...”张龙飞使劲地咬了一大口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行了,你就别整这些没用的啦。你就想想今晚怎么办吧?我都快要被他弄疯掉了。”说着,林妙香忍不住张大嘴巴,打了个重重的哈欠。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他几个姐姐没一个像他这么闹过。”张龙飞使劲地咽下嘴巴里馒头。
“我姐今天上午来了。她说小浑会不会是被吓着了。”林妙香突然想起了早上林妙峰说的话。
“她怎么又来了?她怎么就知道小浑是被吓着了呢?”听到林妙峰的名字,张龙飞的心里很是不自在。
“要不是被吓着了,小浑这孩子也太不正常了。医生也说了,他身体好着呢,能吃能睡的。要不,你待会就去村口贴张纸呗?”林妙香建议道。
“那好吧。”张龙飞稍稍犹豫了一下,方才点头答应下来。
张龙飞返身走回院子里,胡乱地喝了几口稀饭,便径直走进堂屋开始忙活起来。他从抽屉里找出自己心爱的太仓毛笔。这支笔是用羊毛间杂着猪鬃马尾制作而成,软硬均匀,笔锋犀利又不失妩媚。
张龙飞用手轻轻抚摸着毛笔的胎毛。他记得这支太仓毛笔还是自己在南安一中读高二的时候买的,足足花了他半个月的生活费。为了这事,他没少被魏春花埋怨过。但张龙飞却毫不在意,把这支毛笔视若珍宝,小心保管。只是这支毛笔能真正派上用场的地方并不多,大多数的时候只是每年春节的时候写些对联。
张龙飞又翻找出过年时写春联没用完的红纸。他找来剪刀,咔嚓咔嚓地几下,便剪出了四方四正的正方形红纸。张龙飞端详着那张红纸,心头一动,便又挥舞剪刀,三下五除二在红纸上方剪出了两个大公鸡的模样。
张小浑生肖属鸡,而且张龙飞也想着张小浑要是能睡到公鸡打鸣的时候再醒来就好了。张龙飞把那张红纸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很是满意。
张龙飞小心翼翼地把红纸铺在桌子上,又取出镇纸轻轻地压住。这对镇纸是张龙飞小时候在闯河边玩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他就觉得这两块小石头造型奇特,有点像猫,又有点像狗。那时的张龙飞没有玩具,当时就把这俩小石头当做了玩具,爱不释手。待张龙飞长大后,他依然舍不得扔掉它们,便把它们当做了镇纸来用。
张龙飞轻轻地蘸了些墨水,拭了拭笔锋,感觉甚好,便深深地呼了口气,开始落笔。张龙飞屏住呼吸,笔随手动,手随心走。不多会,几行漂亮的横平竖直,结构匀称的赵体楷书就呈现在红纸上。
“天皇皇,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往君子念一遍,
一觉睡到天大亮。”
张家坑的村口有个十字路口。往北就是通往六郎山,南向则是通往闯河码头,西边则是通往柳庄和花溪县的道路,往东走则是通往了南安县城。
十字路口竖立着几根电线杆,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小广告。张龙飞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选了其中一个比较显眼的电线杆,把手里的红纸贴了上去。
贴完红纸,张龙飞后退两步,见红纸贴得有些歪了,又揭下来重新贴了一遍。张龙飞拍了拍手,心想张小浑今晚该不会夜哭了吧。
“爸爸,爸爸。”张龙飞正欲离开,突然听到张惜春在身后喊着自己。他连忙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张元春带着几个妹妹从李然家回来了。
“爸爸,你在这儿干嘛呢?”小惜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把扑进了张龙飞的怀抱里。
张龙飞顺手抱着张惜春,正要跟她说话。这时,姐姐张元春突然注意到了电线杆上的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