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某愿闻其详。”
“楼听雪！”指骨重重在桌面一敲，江楚加重语气。对于这个他用来接近自己的身份格外不爽。
“好，”楼听雪依旧温柔，笑得无奈又包容，“是楼听雪，你说。”
江楚一怔，不自觉皱眉，这个刚过及冠的年轻人，是在包容自己的无理取闹吗?
这让他生出自己在欺负一个孩子的错觉，可这个孩子，半个月前才闯入自己卧房，用传声石十拿九稳得要挟自己。
他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首先，你我之间的事情，和宛月无关，你对我的不满，不能牵连到宛月国民身上；其次，你把那些传声石都销毁掉；”说到传声石，他加重了语气，“最后，不许让外人知道，我是居下那个。”
听到最后一条时，楼听雪勾了勾唇角，表情很玩味。
江楚继续道：“我会耐心等着你，在金羚玩腻了，主动走，你走之后，我们一别两宽，互不亏欠。”
“我的条件就是这些。”江楚注视着楼听雪，试图从他难以言喻的神情上读出他的态度。
无声的缄默。
盘龙烛台上的红烛燃到结节处，炸开一声响，不易觉察的一丝青烟随即消散在饭香里。
江楚的耐心也被消耗到所剩无几。
他不是没有放低姿态求生过，相反，冷宫里那些年，他的姿态放得要比此刻更低，只是纵使在冷宫里命悬一线，他也牢牢掌握着对处境的主动权。
而现在，他感到无法控制事态的走向。
“菜要凉了，鱼做得很鲜美，尝尝。”松鹤突然开口，又为他夹起一片鱼，手臂伸长越过整个桌面，放在他面前碗中。
江楚：……
意思是我为鱼肉，想美事呢？？
他就要发火，却听楼听雪悠悠开口。
“十六岁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梦中，我去到云雾缭绕的仙境，那里有一处灵泉，我遇到一个仙人，他在灵泉中吻了我，说会来找我。本来我也不信的，但在今年正月十五过后的万朝国会上，我见到你。”
他向前探身，手臂再次伸过去，握住江楚的手。
“你和他长得很像，但我不确信是你，直到你骗我下温泉池，又主动吻我，”他的拇指摩挲在江楚手背，“我就知道，原来你真的来寻我了。”
江楚：？！
江楚漆黑凤眸逐渐张大，不可思议看着对面的人，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眸子定定看过来，又像是隔着空洞的时光看着易碎的梦。
“疯子！”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愤愤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