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冷，贤王殿下回了清净殿休息，夏侯昀入殿中陪伴。
南宫慕荇方才多喝了点酒，现下已在厢房睡下。
苏信被那一个吻恶心的回去泡进浴桶不愿出来，只剩我无所事事。
那人进了桂苑，我便命厨房烧了几大桶热水，将他摁进去，关上门出去溜达。
除夕之夜的王府格外冷清，衬的屋檐下的红灯笼红对联也有点阴森了。
转了一圈，自觉无趣便要回去，偏遇见微服私访的皇帝。
他身边除了打灯笼的老太监，身前身后皆无一人，颇有点孤家寡人的意味。
他见到我之后，抬手让我免礼，边往清净殿走边说话。
他问：“你们殿下歇下了？”
“是。”
“你们年夜饭吃了什么？”
“年夜饭做了几个菜，包了多少饺子，这些都不重要。殿下身体日渐衰弱，现今已经快要吃不下饭了。”
“你们的饺子什么馅的？”
“有韭菜鸡蛋，白菜猪肉，还有芹菜牛肉……”
皇帝笑道：“说的朕有点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
厨房还有些我们刚吃过的剩饭剩菜，案板上有些饺子还没下锅，大约有两碗的量。
他看看我，三个人中，大约只有我会些厨艺。
于是我承担起了大厨的责任，烧火做饭下饺子，宫人在门外候着，皇帝倚着门框，望着无垠黑夜，愁眉不展。
一锅饺子熟了，盛了一碗，呈给皇帝。
皇帝尝了一个，点头称赞：“味道确实不错，比宫里大厨做的滋味足。”
“陛下喜欢就好。”
一碗罢，皇帝掏出手帕，擦了擦流油的嘴角，往上门上春联：“这些对联都是你写的？”
“原本计划是殿下亲自写，可殿下腕力不足，才由草民代笔。”
皇帝站在檐下，转身望着头顶那盏红灯笼，朦胧而绰约的光芒，将他脸上的沟壑淡化，斑白的鬓边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