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两个面前各摆着一个一两的小酒盅,曾思江将林夕带来的极品茅台给两人满上。
曾思江先开口道:“林老弟,大哥先给你赔个不是,老弟你自到青吉以来,大哥也没请你吃顿接风宴,今天这顿算是补上了。”说完曾思江先干为敬。
林夕忙道:“曾大哥,这么说小弟可不敢当。”说完也是一口拿下。
几杯酒下肚后,曾思江脸色有些红润。两人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这点酒还不在话下。可曾思江有意借机想说点心里话,也就借酒装傻。
“林老弟,说实话,你刚来时大哥我想不通啊。”说完一拍林夕肩膀,“我在青吉县孙子似的,辛辛苦苦干了十来年,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你这么个程咬金。”
林夕刚要插话,曾思江一拉林夕,接着道:“老弟,你先听大哥把话说完。原来我当县长那会儿,范宝林当书记,可我这个县长算个屁,青吉县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范宝林一个人说的算,我只能算是个摆设。”
炒完菜,坐在一边的白玉枝一拉曾思江,“大曾,别说了,你看你都说些什么啊。”她担心曾思江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说,让林夕抓住把柄。
曾思江一推白玉枝,“今天你别管,我和林老弟说说心里话,憋着难受啊。”
说完也不理白玉枝,继续对林夕道:“刚开始那会,他范宝林还是一心为青吉着想,也真的办了不少好事。可这几年,老范眼看年纪一天一天的大了,离退休的日子也不远了,便开始为自己打算起来,把他的亲戚朋友都安排了地方,还给小舅子弄了个公司。
他小舅子是什么人,县里那有不知道的。可当时全县的中层干部有一少半是他范宝林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范宝林说句话,谁敢不听啊。县里虽然有人不满,可又有谁敢得罪范宝林啊。
渐渐的县里的领导干部也都有样学样,开始为自己打算的多,为老百姓想的少了。承有水库的事,恐怕胡书记他们几个都不干净。
唉,不过说实话,虽然承有水库我没得到什么好处,可我也收过肖富贵送的东西。”
林夕对这件事实在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是点头应着。白玉枝看曾思江越说越离谱,便劝道:“大曾,别说那些了。”
曾思江也意识到,说这些有些过了,便换了个话题,“林老弟,不说你也知道,你刚来时,停电的事是我搞出来的,你要骂就骂老哥几句吧。”曾思江知道这件事林夕一定不会忘,如果不说明白,那两人间就永远会横着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林夕对这件事早就一清二楚,但也没有过多的往心里去,便道:“曾大哥,还提那些事干什么,我早就忘了。来,我敬大哥一杯。”说完端起了酒杯。
“好,我就知道老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来,喝。”东北人的豪爽在二人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喝完后,曾思江又道:“林老弟,虽然你才来不到一年,可咱们青吉县是真的变样了,全县的干部群众说起你,那个不是直伸大拇哥。对老弟你大哥算是彻底服了。”
“大哥,你看你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这不都是为了青吉县吗。”
“唉,老弟啊,这才是我最服你的地方,一心只为了青吉县,没事总往乡下跑,就没见你上市里几回。这样可不行啊,现在老百姓不是常说,这当官就像骑自行车,上面你得点着头,下面你得不断的往下踩。如今这做官的不把上面安抚好,前途无亮啊。”
林夕暗道:我是没往市里跑,可省里我是常去啊,这上层路线不是只有市里的,省里恐怕更好使。但林夕也不说破,道:“不是有句话吗,这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买红薯。我当的这官也不图什么,只要将来不干的那一天,咱们青吉县的老百姓不在我身后指着我骂娘就行了。”
“好,老弟这话说得实在。”说完曾思江叹了口气,“唉,老了,当年,我年青的时侯也曾经满怀壮志,可这十几年的机关生活算是彻底把我给磨平了,今天看见老弟你,也找回了一点当年的感觉。”
“大哥,你可不老啊,才40多岁,再说老,嫂子都不会答应。”林夕有意调节一下气氛。
白玉枝听了笑骂道:“小林,连嫂子你也敢取笑,来,嫂子罚你一杯。”
林夕仗着酒量惊人,也不推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才道:“嫂子说话了,我可不敢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