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机国各州各郡的官员早已听说新继位的夜离伯陀杀兄弒父,欺师灭祖,极其的凶狠残酷,因此征收黄金的诏书颁行下来,无人胆敢违抗,都忙似陀螺转的开始大量征收黄金。
一时间天下骚乱,怨声载道,民情苦不堪言,好不易有所复兴的景象又开始烟消云散。
大概过有两月之久,各州各郡的第一批黄金才陆续运至天都圣宫,交付总督司,由火南点过数目,转交各部熔炼房,然后将黄金熔炼成砖瓦等各种模式,运往天佑殿旧址。
又过去月余,各种事宜业已安排妥当,便就择了吉日,祭天破土,起造黄金台。
自开工伊始,黄金台建造神速,两个多月内已然初具规模,远远望去,金光璀璨,照耀约有四五十里开外。只可惜那些工匠夜以继日的劳作,疲惫累死者甚多,都被拖至城外荒草地里胡乱掩埋了,有鬼硨继续征召工匠填充。
这日里,夜离与众人巡察了黄金台后,心情十分愉悦,就兴致勃勃地赶往惠宁宫来见子熙。
宫女远远觑见伯陀驾临,慌忙迎入宫中请座献茶,遂去向子熙禀报。
子熙早已有所耳闻:伯陀正在建造一座黄金台,极其奢糜华丽。她固然猜测到了夜离的用意,但由于白孝在身,不便随意出宫,所以一时也无法劝阻。此时传报夜离来到了惠宁宫,子熙便着了一身缟素出来相见。
子熙缓步上前,行礼道:“子熙拜见伯陀。”
“熙儿免礼,快快坐下说话。”夜离甚是欣然。
子熙就下首侧身坐下,挥挥手令宫女都退了下去,然后冷色道:“子熙是个未亡人,以后还请伯陀以‘熙夫人’相称才是。”
“熙儿,这是什么话?在我心中,你永远就是‘熙儿’。”夜离心里充满了柔情。
子熙微叹一声,不与争辩,转过话题道:“不知伯陀来惠宁宫有什么事?”
“熙儿,你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要送你一座黄金台吗?现在我就要建造一座天下无双的黄金台、送给你。”夜离掩饰不住心中喜悦,一派温情款款。
“这事儿我早已经忘了,还请伯陀不要再挂在心上。”子熙冷冷道。
“熙儿,我怎么会不挂在心上?我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放弃。”夜离言语真挚,仿佛又回到了白沙河渡口的那个夜晚。
“叫我如何说你才好?”子熙悠悠劝道,“你已经背负了‘杀兄弒父,欺师灭祖’的恶名,难道还要背负上“贪恋好色,劳民伤财”的骂名吗?”
夜离心中充满了对子熙的爱恋,一心只想建造黄金台以兑现当年的诺言,而关于那些事早就淡忘了去。忽听闻此话,却是始料不及,不禁背脊上就惊出一身冷汗来。
“熙儿,原来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夜离颇为伤感道。
“不是我这样看你,是‘人在做,天在看’呵,难道伯陀就没有一点悔意吗?”
“我……”夜离不敢回想前事,吞吐无语。
“我劝伯陀还是尽早停止这黄金台的建造,把工匠们都遣散回家,以免引得天下大乱,人神共怒。”
子熙此话一出,夜离直听得毛骨悚然。
沉默须臾,他毅然决然道:“为了你,就算是‘人神共怒’,我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