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基执意要走,老农无可奈何,遂就半搀半扶地将文基送出篱笆门。
目送文基消失在竹林中,老农才摇头叹息地关了篱笆门,回草屋去了。
文基走出竹林,这才停了下来,举起右手看看,又举起左手瞧瞧,十个手指头已经全被咬得破碎稀烂,心中不禁连打了几个寒战。他蹙紧眉头,将十根手指头轮班儿伸到嘴边,犹豫不决,咬破哪一根手指头都会疼彻心扉哩。猛然,他横下心来,“咔”一口再次咬破了右食指,疼得他直咧嘴巴,急急地朝凤佩上滴血。
一滴……
两滴……
当滴下两滴血之后,右食指上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再也滴不下来了。
文基遂咬紧牙关,挤了挤右食指,终于慢悠悠地“滴答”一声,滴下来第三滴鲜血。
那凤佩猛然顿生光辉,格外的璀璨夺目。
“咦?原来燕灵妹妹就在这附近!”文基大喜过望,刹时精神抖擞起来。
他攥紧凤佩,撩开大步,兴冲冲直奔上了通往西边的官道。
当日燕灵一路飞跃而去,早就将文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当听不见文基的呼唤声时,她才落下身来,情不自禁地回头偷看一眼,但见群山苍翠,草木葱茏,哪里还有文基的影子!
燕灵顿时充满了失落感,神色悒悒地往前行去。
行过两三里路,下了一段七转八拐的土坡,前面突然露出一座三岔口集市,行人颇多,买卖热闹。
在那三岔口处,正有一位瘦汉拄着冰糖葫芦棒靶儿,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吆喝:“冰糖葫芦呐……卖冰糖葫芦呐……又香又脆又甜的冰糖葫芦呐……”
听见那亲切而熟悉的叫卖声,燕灵刹时就打开了童年的记忆,又激动又兴奋。
她急匆匆迈开大步,径走上前来,一伸右手就从棒靶上抽下来一根冰糖葫芦串,猴急急地塞入口中,咬下一颗,嘎崩嘎崩地咀嚼起来:“嗯,好吃!好吃好吃……好多年好多年没有吃过了,今天我非吃它个饱不可。”
说着那话,燕灵又伸出左手,一连气抽下来四根冰糖葫芦串:“叔:这些一共多少钱?”
“十文钱。”
“哦,十文钱?”燕灵遂将那根已吃过的冰糖葫芦串衔在嘴里,腾出右手,在腰里摸了片刻,便摸出一大锭银子来,“叔,给你!”
“这……”瘦汉面露难色。
“叔:不够吗?我再给你一个。”燕灵又在腰里摸银子。
“不不不……太多了,叔没的零钱找。”
“这好办,我就再拿几根!”燕灵一阵抽拔,手里又多了几根冰糖葫芦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