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喝了。”见陶铁还是没有来抢的意思,老人大感惊讶。这小子平时从来吃喝不离手啊,除了冲锋陷阵,就是吃喝傻睡,几乎就没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时候啊。就连他老爹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伤心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心事。”老将军试探的问道。
陶铁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是点了点头。陶老将军这心里就犯了嘀咕了,这到底是算有事还是没事啊。不过看陶铁这种反应,肯定是有事啊。毕竟陶老将军也养育了他十几年,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而且陶老将军在这个义子的身上投入的心血要比自己亲生儿子多得多。所以他非常了解他的儿子。每当他不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准是有事。瞧着今天这个架势是不会小。
于是他和蔼的问道,“我能问问这件事是关于什么的吗?是事还是人”
陶铁又是同样的反应,摇头又点头的。那位说了他一个领兵带队的将军,怎么会连话都说不清,您可要知道陶铁像这种天赋秉异的奇才本来就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毛病,而且陶铁并非口不能言,而是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他都习惯暴力回应。但是面对他从小敬畏爱戴的叔父,他总不能靠拳头说话吧。可惜这件事靠他有限的词汇量很难解释的清楚,他才选择这样回应。
可偏偏陶老将军在他这边耐性非常的足,简直不像一位杀伐果决的将军,就像一位教授稚童学语的老父亲,虽然他对这种表达方式也感觉到很头疼,但是他还是有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他问道,“这件事是关于人的。”
陶铁惊讶的望了老将军一眼,点了点头。老将军叹了口气心中说道,“终于猜对了。”既然猜对了,老将军就索性问下去。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他这个一根筋的义子弄得这么魂不守舍,难道是个女的。如果真的是,他可要高兴坏了,以这小子的身板,那还不得几年娃就生了一炕。到时候他这陶家军可算是后继有人了。他也算对老战友有个交代了,所以他试探性的问道,“这人是男还是女啊。”
没想到听了这句话,陶铁那个脑袋又晃得跟个拨浪鼓一般了。“得,这算是白忙活了。”老将军心中叹息道。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因为陶老将军看到陶铁这一次把点头和摇头的顺序翻转过来,也就是说,是一个男的把这小子搞得这么魂不守舍的。老将军缓缓的皱起眉头,他当兵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当然见过有喜欢男的,而且还不乏有权贵子弟,书上管这东西叫什么来着,龙阳之好。
他并不是歧视这帮人,再说人家喜欢什么关你什么事。可是轮到自家孩子,光是说说他就觉得很不舒服,关键是没办法给陶家军添砖加瓦了啊。于是他面带严肃的问道,“这个男的是谁。”这一瞬间他从一个百依百顺,有耐心的老父亲又变回了那位身穿金甲,手握雄兵的将军。
陶铁一看叔父严肃起来了也就不敢再用拨浪鼓那一套了,一瞬间他们就好像来到军营之中,只有如实的回答道“霍云龙。”
陶行云陶老将军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沉吟一会说道“是不是那个前段时间剁掉李大虎的耳朵的那个。”
”是。”陶铁回答道。
难怪你那天审讯会会那么表现。老将军这样想着却语重心长的对陶铁说道,“铁儿啊,美好的东西有些时候看看就行了,用不着非得据为己有。”言外之意就是虽然人家生的好看,你也不能起觊觎之心啊。
“我觉得叔父说的不对,遇到强者没有痛痛快快跟他打一架,那是多大的损失啊。”陶铁一说到打仗,眼睛就会冒金光。
“说了半天你就是想找他打一架啊,那干嘛先前那么吞吞吐吐的。”陶老将军觉得这个义子真是不能以常理论之。
“他不是一直没有答应,再说他不是跟文龙闹过矛盾吗,这次又是玄甲营带队,我担心他不能回来与我一战了。”陶铁越说声音就越小。
陶老将军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长叹一声说道,“你这个弟弟啊。”说完把酒壶扔给陶铁,转身向军营走去。
按下陶铁如何关心霍云龙的安危,咱暂且不提,单说这个时候的水桥镇。水桥镇在地理上更靠近离国的南部,又是坐落在淮南河上的城镇。故而就算是初冬也不会太寒冷,街道上依然是行人如织,叫买叫卖之声是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船家女那委婉动听的声音传入耳中,令人心醉神迷。这样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跟那数十个军镇下的残酷苦战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这其实也是离国的国风使然,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要说起离国那位皇帝骄奢淫逸,胆小怕事,长公主更是喜欢豢养面首。整个离国皇族之内最有胆气,最有谋略的也就是那位离国皇帝的亲姐夫变色龙高卫忠了。据说高卫忠最早的时候就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宠的面首,他出身不是高门大族,也没有什么潘安之貌,但是他就是仅仅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察言观色的本领突出了重围,成为长公主唯一认可的“正室。”并获得了赐姓。
当然这些都是坊间的传言,根本没有人敢去向那位权倾朝野的变色龙问求证这些事。
不过任何地方都不是绝对安全的,水桥镇的凶险也是完全隐匿在喧嚣之下的,即使在离国太平无事的年月,也有很多人悄无声息的做着搏命的买卖,就像现在站在某处高阁顶上的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
“小宗主,我们这一路干掉了两个漏网之鱼。”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修士,向那个站在中间的修士汇报道,声音里想要隐藏,却怎么也抹不掉的炫耀之意。他说着身旁穿黑色斗篷的修士,递上了一个锦盒,打开里头放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位站在中间穿着黑色斗篷的修士,当然就是山水宗的小宗主穆天青,他只是瞟了盒子一眼就不再看了。显然他对这件事情兴致缺缺。如果作为他的师兄弟连这两只蝼蚁都踩不死,那他穆天青倒是不介意为师门清理门户。
其实真正能令他感兴趣的或者准确的来说使他稍稍提起一点兴致的事情并不是这一件,人也并不是他们俩。这件事只是个引子罢了,他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位闻师兄的身上。要说这山水宗年轻一代的天才中,他穆天青能排上第一,这位闻师兄那就一定会紧随其后。但是穆天青可不认为这位闻仲闻师兄有了和自己相其并论,一较高下的资格,可以说他之所以能够排在自己的后面,完全是矬子里挑大个,已经没有更好的了,再加上师父也顾念他在山上待得日久,才给了他这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