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闷热,蝉鸣不止,赵骥留了那几位谋客用午膳,喝了几口酒,他礼贤下士差人把客人送出府,这才打算回去寻自己的小娇娇,看看她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但一个小厮小跑过来,说宫里那位到了。
赵骥慢慢顿足,身上玄袍暗纹在太阳下若隐若现,他开口道:“请去书房。”
御亲王和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皇帝名赵充,比赵骥小两岁,只不过两兄弟长得并不太像。
赵骥身体健壮,面容俊朗,有人说他不像先帝,像以前出征过的太|祖|爷,皇帝身上书生气重,却有几分先帝仪态。
王府书房宽敞,有不少兵法藏书,皇帝在书架面前踱步,见到赵骥要行礼,连忙扶他起来道:“皇兄不必多礼,明面上也就罢了,私下里我们兄弟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赵骥只是拱手沉声道:“礼不可废,君是君,臣是臣,陛下以后遇到其他臣子,也不可废了礼仪。”
皇帝知道他在说施家,叹口气道:“皇兄和施太师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和普通臣子不一样,施太师忠心耿耿,是三朝元老,不会有异心。”
赵骥没说什么,但皇帝也没有生气,他坐到主位道:“皇兄别站着说话,先坐吧。朕此次前来,皇兄应该也知道。”
他此次来,还是为了太后赐婚一事。
“多谢太后娘娘美意,边疆的算命先生替臣算过,这两年后都不得娶妻,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赵骥表情淡淡的,皇帝虽知道他这是借口,但也信这些玄学之术,想了想道:“皇兄都信的人,该是有两把刷子,朕也觉得随缘好。但这些事可以拒了,可这几个月内的朝政得劳烦皇兄和施太师。”
“臣不辱使命。”
他虽说着臣,但身上压人的气势却远胜于皇帝,浑然天生,倒更像君主的料。
“此次过来,还是想交代另一件事,”皇帝性子温和,没放在心上,“朕的爱妃有了身孕,不便舟车劳顿,这次微服私访不能带着,以后也要拜托母后和皇兄多照料。”
宫婢有孕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的头一胎,皇帝喜到直接把人封了嫔位,小小宫婢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少人艳羡。
赵骥只是应下,也没说要做什么。
皇帝对这位兄长十分敬重,可他对施家的一些人也格外相信,皇帝伤身子的事只有施四爷知道,吃的药也是施四爷找来的,这段时日得了威风,心中自然偏向施家。
他正打算再劝一句赵骥不要对施家抱偏见,外头一个侍卫出声打断他们的话,似乎有事禀报。
赵骥听出那是自己院子的侍卫,抬头说了声进来,侍卫进屋行礼,又俯耳同赵骥低声禀报。
皇帝听到什么梯子摔了,随后便见赵骥眉紧紧皱起来,他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事,贴心道:“朕的话也差不多说完,皇兄如果有事,那便去吧。”
他约了施家四爷去赏画,也该要走,赵骥起身拱手道:“那臣便不相送。”
赵骥出了门,暗中吩咐暗卫跟着皇帝的马车,这才急急往自己院子转。
太后从小溺宠皇帝,赵骥对这个弟弟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可他是皇帝,说出来的话,赵骥也得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