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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杈上的蝉鸣声声不止,马车轱辘轴在地上转动,施娢坐在马车上,轻轻掀开车幔朝外看,不知道他要去哪,她纤细手指拿绢帕慢慢擦拭白皙脖颈上的香汗,偷偷看着闭目养神的他。
赵骥生得魁梧俊朗,剑眉伴星目,身上威武的男子气概极具安全感,施娢怕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有他在身边,别的威胁都不用怕。
可追根究底,她是施家人,他意图针对施家,她最大的威胁便是他,从前还想着与他周旋至有孕,现在却着实是有些怕了。
马车行驶在街道边,今天的天色不错,天空一碧如洗,看不见半抹白。施娢身上水绿绣竹纹罗裙衬窈窕身段,她轻扯领口透气,看向不说话赵骥,突然问:“王爷英俊威武,以前在边境,可有过别的女子?”
外边摊贩声此起彼伏,略显逼仄的马车中,赵骥慢慢睁开双眼,道:“怎么了?”
施娢手放在膝盖上,纤白手指轻绞帕子,低声道:“只是觉得王爷喜好美人。”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她还记得,倘若赵骥找到了一个比她更好的,到时候就算他再念着她,最后恐怕也没时间再来寻她。
赵骥笑了,道:“你在夸自己?”
施娢垂眸,轻声道:“妾忽然想如果有个比妾要貌美的女子出现,王爷到时候或许就会去喜欢她,妾这几天进王府想了很多,心觉自己受不得这些事,可要是以妾的脾气,又会一直烦王爷,所以想着要不然先回干爹那呆两天,冷静会。”
赵骥的手伸到她面前,施娢抬头犹豫看他,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王府对外称他手上的伤还没好,一直卧病在床,但施娢知道那箭伤对他影响不大。
可以他的性子,或许又是要利用这伤做什么。
赵骥问:“就这么喜欢王爷吗?”
他的手掌大而宽厚,轻轻一握便能将她细白的小手全都拢住,更显她肌|肤的白|嫩,他问得随意,施娢却知道自己是不能乱答的,可她不想回那句伪装的喜欢,只轻轻咬住朱唇,低声道:“妾若说不喜,王爷会怎么办?”
赵骥似乎也没想到她敢问这个,笑出声来,他微微俯身,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那本王就扒了你的衣服,把你双手双脚锁在榻上,给你下最烈的药,狠狠地弄死你。”
他的语气狠厉,施家书香门第,施娢自幼饱读诗书,平时听他榻上秽语就已经足够羞,现在更是觉得心漏跳一拍,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赵骥倒被她吓着的样子逗乐了,道:“吓唬你的,你天天跟着本王,本王还不知道你心思?锁你在身边,恐怕你还高兴有本王陪你。”
马车中的小桌上摆一盘蜜饯干果,他不常吃这些小东西,都是为施娢准备的。
但她没发现,只觉心跳的速度过快,眼眶下意识发红,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赵骥粗糙的大手就已经抚上她的眼尾,道:“说你两句都说不得,本王从前是在外出征,不是游山玩水,没有那么多闲心去找女人,再说世上美人那么多,难道本王还得见一个爱一个?有你就够遭罪了。”
施娢又恼又羞,心想明明瞧着正经的人,为什么到她面前就不一样?亏她以前在闺阁中听他名号时还敬重过他。
赵骥问:“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施娢又不可能真的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只能压下心底的腹诽,忍泪垂眸道:“只要知道王爷心中有妾,妾便觉十分欣喜。”
赵骥顿了顿,没承认她的话,却也没反驳,只觉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满全是他,心肠再硬也软化下来。像她这种弱女子,只能依附强壮男子,偏偏她又信任她干爹,以后要是被卖出去,指不定要在多少男人手中转,至少他得做好她的靠山,让梨园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记不记得自己在梨园有惹过什么人?”赵骥握她的手,还是问她一句,“在跟本王以前,是不是和什么人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