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紧紧咬唇低着头,被老太师扶了起来,她从没想过陷害赵骥。
“他既然待你这般信任,便不会怀疑你,你做得好,你爹那边,老夫也不会罚他,”施太师开口,“娢儿,他不会让你名声有辱,只要陛下贬赵骥出京,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无后顾之忧。”
施老太师言已至此,便是铁了心要让她去做那件事,施娢手发着抖,应了下来。
等从施老太师那里离开后,施娢避开侍卫,颤颤扶着墙,手一摸脸,这才发现湿漉漉的,自己后知后觉流满了眼泪。
一双修长手臂过来扶起她,施娢看到她四叔,他身体颀长,面色沉稳,道:“有些事不用听你爷爷的,四叔会帮你。”
他只是说了这句话,然后便先行离开。
……
施太师和赵骥不合,所说的不太值信。
她四叔待她是好的,和她爹一样为她着想,但她爷爷的话,谁也不敢不听。
施娢从施家回宫已经是快晚上,皇帝那边来人,请她过去用膳,但施娢脸色发白,只说自己着凉,哪也没去,只喝了几口粥,便再也喝不下去。
太医中途来了一趟,他是施四爷的人,诊出她有些郁结于心,便说让她好好休息,让人给开了安神的药方。
皇帝本来是打算过来的,但太后那边出了些事,赵骥又让他晚上连见好几个大臣,天色已晚,便不好去打扰她。
赵骥知道她今天回施府着了凉,来时给她带了瓶温身子的药丸。
上次她差点给摔了,他心疼,把从前送她的玉簪给她,想让她开心一些,连那点小东西她都推搪半天,这次也没打算嘱托她一次吃多少,准备直接捏了喂给她。
她把他骗得团团转,浪费他一个多月时间,又凭什么再要他的解释?
赵骥从来不是好性子,在她面前少发脾气,她便真以为他好欺负,借着覃含身份骂他打他。
但他深夜到她寝殿时,却发现今天格外的安静。赵骥沙场征战多年,对人的脚步声最是敏锐,施娢现在是宠妃,即便不让在内殿伺候,外边应当也会路过几个。
除非是有过吩咐。
赵骥心一沉,大步走进去,他当着她的面说覃含,确实存着教训她的念头,但无论哪次都念着她薄脸皮,没闹太过。
屋内安安静静,连灯都没点,她的孩子月份不对,平日里外头留下伺候的宫女本就两个,那几个被打晕了也只以为自己困了。
现在连两个宫女都不在,不是她性子。
他进去,发现施娢坐在床榻上,昏暗的月色透进窗牖照进来,她慢慢抬起头看他。
赵骥心松口气,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蠢事。
“故意避退下人,就是为了等本王?”他说,“看来施家是和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