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从跟赵骥起,就没见过他真正在她面前发脾气,他总爱笑着叫她娇娇,问她到底是怎么样养出这一副娇身子。
即便她闹生气打他骂他,他也只会叹一声气,把她拉进怀里,笑着说是他错了,他不应该调笑她。
她的小腹被他宽大手掌按住,就好像真的要杀了这个施娢欺骗才得到的孩子,施娢不敢乱动,强忍着眼泪,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触怒他,可她越是忍,豆大的泪珠便流得越快。
幔帐遮住两个人的身影,她的眼泪落到赵骥手背上,既是委屈,又是害怕。
如同皇帝所言,娇滴滴的姑娘是最怕赵骥这种手下不留情的武将。施家只有这一个女儿,捧着想要她当皇后,就算待她再差,也不会像市井小民养。
赵骥的手慢慢松下了力气,她身上熟悉的香气惯是安抚人,赵骥好一会儿才从她小腹收回来,直起身体,淡道:“本王今天不杀你,不代表日后不动你。”
他转身,准备要离开,施娢伸手抓住他的大手掌,她忍着泪道:“求王爷不要说出去。”
她面容娇媚,小手肌肤光滑,窈窕风流的身子又像只成精的狐狸,这般低微的祈求声音,只会激起男人的本欲。
赵骥回过头,淡道:“贤妃娘娘伺候陛下时,便是这样挽留的?”
施娢手微颤,慢慢松开来,她紧咬住下唇,没再敢说别的,只坐在榻上看他离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伏在枕头上,眼中盈泪,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
第二天清早下了几滴雨水,天气又变凉了些,宫女过来伺候施娢梳洗时,发现她脖上有青紫淤痕,吓得问她昨晚出什么事了。
施娢尚有些疲倦,却还是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手轻放在脖颈上,说可能是昨晚翻来覆去撞到东西了。
她身子嫩,有时确实是一碰就红,那淤痕看起来也不可怕,宫女也没学过医,看不出奇怪,便信了她的话。
施娢轻道:“这痕迹传出去不好看,不要告诉别人。”
“娘娘嗓子怎么哑了?”
施娢昨天哭了许久,现在只能轻轻呼出口气,叹道:“大抵是着凉了,不舒服,今日本宫父亲要进宫,敷些粉挡住些。”
倘若昨晚上没见到赵骥,施娢可能还不会那么担心她爹。
皇宫守卫森严,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出的,赵骥远远要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施娢一天都没出去,在自己的宫殿内焦急等着施三爷,明明是清凉秋日,她站在门口,却急得出了汗,细指拿绢帕不停擦拭脸颊,生怕她爹来时会缺胳膊少腿。
好在被宫女领过来的施三爷是完好的。宫殿内院的青石板地落着黄叶,几个小太监拿着扫帚打扫,施三爷从殿门过来。
施娢走上前迎他进殿,想问他赵骥的事。
父女相见,总归要说些什么,殿内宫女奉完茶,都退了下去。
施三爷坐在紫檀木雕刻石榴纹的扶手椅上,先喝了口茶,方桌上摆蜜饯糕点,他问:“他可找你麻烦了?”
这个他指谁,他们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