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贺子兴一巴掌把纸和笔拍在身前这人桌子上,臭不要脸的大声道:“你要么帮我做卷子,要么帮我写检讨!”
“滚开,”方鉴正算着式子,头也没抬:“我两样都不选。”
“操!”贺子兴直接伸手夺过方鉴的草稿本,瞪着他:“你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别废话,我再过两节课就要交了,你忍心看着我被办公室那一群老师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么?”
“活该,”方鉴一把夺回草稿本,“你翻|墙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作业要做?你吃火锅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自己是在逃课?现在知道了,晚了。”
“诶我操,”贺子兴又抖了抖自己的卷子和纸:“所以你到底写哪个?”
“操,做卷子,”方鉴叹了口气,挺无奈道:“上回写的检讨,这回换一个。”
贺子兴递上一小叠卷子。
方鉴眉毛一抽,接过卷子掀了掀——
语数外,政史地,六科卷子各两套,还有三套完整的、新的跟白纸一样的文综卷。
他抬头看着贺子兴:“你他妈几百年没写过作业了?这么多?”
“操,这可赖不着我,是老师发的多,”贺子兴说,“咱么学校这作业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课间就眯那么一小会儿,头顶上就能盖上三四张新卷子,我一学渣又不跟你似的,来一张就能做完一张的,我不得多攒攒啊!”
“攒个屁,”方鉴瞪他一眼:“你是攒着给我做呢吧?”
“我也不介意抄你的啊,”贺子兴摊摊手:“我现在这不还得写检讨呢么。”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方鉴说。
“那可不,”贺子兴说:“不过幸亏有你,感恩我鉴,大神光辉普照一方,有空请你吃火锅。”
“又吃火锅,”方鉴已经开始低头做卷子,闻言抬头皱了下眉:“你就不能换个别的?”
“不然学你啊,”贺子兴翻了个白眼,然后拿着自己的纸笔往后边自己位置上走:“你见过谁请人吃饭吃沙拉喝脱脂牛奶的?”
贺子兴一屁股坐在最后排自己位置上,抬头看了眼前头,他座位挨着过道,方鉴跟他在一列,不过这神是坐第二排,他在最后一排。
不知道别的学校是不是这样的,反正在一中,学霸坐前排,学渣坐后排,位置大家都按照名次自己挑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就算前排学霸偶尔失利被安排在了后面看不见,也要自己想办法。
这就是一中想要教给他们的残酷和现实。
但是贺子兴不一样,他身高腿长的,就算让他坐在教室最犄角旮旯的位置,他也能看得清黑板,他有时候也盼望着方鉴好歹考砸一次,哪怕就一次,让方鉴也落到后排,好歹离他近点,这样他抄个作业什么的也还方便点,不然老往前跑怪麻烦的。
不过依照方鉴这段位,贺子兴飞快的转着笔想,再过上八百年这神估计也不会沦落到最后一排去。大神牛逼又高傲,要不是位置太靠前会吃粉笔沫儿,贺子兴觉得方鉴都有直接坐在讲台上的可能。
贺子兴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上次方鉴给他整了个检讨模板儿,看着挺有水平的,比他自己瞎作出来的强,他也懒得思考了,就照着那模板往里边套话儿,无非就是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很抱歉给学校和同学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再说点改过自新、从头做人之类的套话官话,无聊又没劲,看着挺虔诚的,其实他自己都说吐了。
他也不知道那些老师让他写这么多字的检讨是不是想收他的纸卖废品,反正按照道理来讲,他写了这么多年的检讨,亲身实践,用实际行动向他的历任老师证明:即便让他写一万字的检讨,他也没有一次真正的真心悔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