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城南小院。
周道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城南本来就属于穷人区,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除了一些刚刚出摊的小贩之外,几乎很少有人会在这个点出来,大多已经抱着老婆睡了两三遍了。
至于没有老婆的光棍,有两三个闲钱的会去野驴胡同宣泄一般。
那里算是穷人玩乐的花街柳巷,聚集着不少婆姨,大都是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的寡妇,也有迫于生计,瞒着丈夫出来补贴家用的。
【野驴胡同】虽然不能与万花楼这等风月场所相提并论,不过经济实惠,即玩即走,价格便宜,谁也不耽误谁。
许多苦力、船夫、铁匠、鳏寡老人……甚至于乞丐都是【野驴胡同】的常客。
快的话一两分钟就能做成一单,钱来得快,那些男人也能得到满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野驴胡同的女人为平江城的稳定和谐默默奉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周道的家距离【野驴胡同】只有两条街,二更天,还能看到有不少人往那个方向走。
这些男人面色红润,怀揣银钱,眼中透着希冀和向往。
就好像小时候拿着阿爹的私房钱去卖糖葫芦的模样,那种眼神尽是渴望和满足。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木梆敲打声从远处传来。
月光下,许老头提着一盏白色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字,笔走龙蛇,依稀可以看出是个“退”字。
“许大爷。”
周道打了个招呼。
自从搬到城南以后,他和许老头经常照面,一来二去,也就熟稔起来。
周道时常晚归,总能遇见。
与他料想的一般,许老头孤身一人,也住在【野驴胡同】附日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亲朋往来。
按行里话说,这老头命硬,犯孤煞。
“小周啊,最近气色不错,鸿运当头。”许老头提着灯笼,晃了一眼,淡淡道。
“托福。”
“福祸相依,要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