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蕴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他实在太累太累了,自两年前原镇守西北的萧将军战Si之后,

    他没日没夜的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梦到临行前曾信誓旦旦的对娘亲许诺,定会荣归故里。

    他梦到自己大言不惭的对阿四,贺武的爹娘许诺,定能让阿四和贺武也挣个军功,做个武官。

    他梦到大哥追了他三里路,不停长篇大论的教育他要戒骄戒躁。

    他梦到给萧将军收尸,堂堂七尺男儿,为国守卫西北足二十年,一朝却Si无完尸,连头颅都被劈开了一半,白sE的脑浆和红sE的鲜血一道迸出来。

    他最后梦到了贺武,在刀光剑影中用一对赤红着的忠心耿耿的眸子对他道:“公子,您先走!”

    “贺武!!!”赵蕴暴喝出声,猛的睁开双眼,心口疼的无法呼x1。

    “将军醒了?”

    “将军…”

    简陋的木床边上一下子围了三个高大的男人。

    赵蕴平复着气息,迷茫的视线扫过阿四,唐散之,冯轲的脸,然后投向这间陌生房子,土墙斑驳,屋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子。

    阿四很激动:“将军您终于醒了!您已经睡了快要七天了!”

    冯轲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快担心Si了!”

    赵蕴神智渐渐清明:“贺武呢?”一开口嗓子g哑的不像话。

    阿四连忙端来一碗冷水,关于贺武的问题,却是没答。

    唐散之恹恹的沉默着。

    冯轲则m0m0鼻子作望天状,屋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是将军醒了吗?”

    冯轲大喝一声:“噤声!莫要扰到将军!”

    顷刻安静了下来。

    赵蕴坐起身,将盖在身上的破旧被褥推到一旁,迅速接过碗,一口饮尽,冷水滋润了g涸的发疼的喉咙,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喝完了水,赵蕴腹中响起了咕咕叫声。

    冯轲立刻张罗起来:“俞大娘,俞大娘!快去厨房把粥一热!”

    农户人家口粮珍贵,白粥里放几块红薯,已经算是招呼客人最珍贵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