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低着头,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越皇的目光落在她头上那根玉兰花簪子上,开口的第一句竟然不是问江殊出了什么事,而是道:“你这头上的簪子,是从哪里来的?”
平宁郡主一愣。
自家夫君居然真的预料到了。
她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扶了扶那根玉兰花簪,用略带悲伤的语调说到:“这是臣妇故去小姑子送给臣妇的,她说极为喜欢这个簪子,但却不能佩戴,为了不使好物蒙尘,她就送给了臣妇!”
平宁郡主大着胆子睨了一眼越皇的脸色。
见他脸上怔忪、痛苦、还有悠远的怀念交织在一处,复杂极了。
她赶紧垂下眸子,又补充道:“其实今日臣妇早上起来,想起不久之后便是小姑子的忌日,所以才将这根簪子取出来戴上,也算是一种怀念吧!”
其实江玥的忌日还要在一个月之后,不过眼下都不重要。
越皇从书桌之后站了起来,迈着急切又略带踉跄的步子走到平宁郡主面前。
他嘴里念念有词:“我本以为她不喜欢的,想不到竟然一直保留着。”
他边说,边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她头上的那根玉兰花簪。
这样的行为极为的不合时宜。
平宁郡主浑身绷紧,不知道越皇要是真的摸上来,是该拒绝还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心下暗暗把江殊咒骂了一百遍。
若是此番他能活命,国公府能安然无虞,她定要让那小子好好给自己磕头赔罪。
万幸的是,就在越皇的手要触到簪子的那一刹那,一直沉默不言的韩昭别开头,轻轻的咳嗽两声。
这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书房内却如同响雷。
越皇如梦方醒,像是触电一样将手收回去。
平宁郡主赶紧道:“陛下可是也觉得这根簪子别致?陛下若是喜欢,臣妇就取下来给陛下赏玩!”
这是个祸害,趁早弄出去比较好。
她也算是越皇看着长大的,何时见他这么失态过?
越皇背对着她,声调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不必,这既然是你小姑子赠与你的,你便好好收着就是,才不枉费她一番心意!”
平宁郡主冷汗涔涔,赶紧应了一声是。又想到今日来的正事,壮着胆子追问道:“陛下,那殊儿的事,还请陛下网开一面,这孩子也是太担心自家夫人,才会如此不知进退,请陛下开恩,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