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这人,性子还是有点吃软不吃硬的。若是好声说话,他还很讲理,若你要跟他横,这张三能比你更横。
李艺的几个手下,敢跟张三无礼,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治中果然是料事如神啊,事情确实如此,张文远一怒之下,把这群凉州武官全给抓了,吊在营门一人抽了四十鞭,哎呦喂,听说打的是皮开肉绽,那鞭子还浸了盐水,那叫一个狠啊。那群丘八硬是给抽死过去几回,结果晕过去也不行,泼了凉水等人醒了,接着抽,抽足了四十鞭为止。冶中啊,我老刘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但这张文远,我真心服。”
“教训几个丘八也没什么,张文远如今可是陛下非常喜欢的红人,有丹书铁券特恕一死,还刚升了武安县公,实封五百户的新晋县公,有几个比的上的。”
“治中啊,事情要是真的就这样,那倒也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罢了。但远不止如此啊,你知道的,那燕王可是好惹的?都说什么样的兵就有什么样的将,那凉州兵来京之后,弄的鸡飞狗跳的,皆因燕王纵容啊。”
“李艺找张文远麻烦去了?”
高士廉现在越听也越觉得有趣了,燕王李艺,陇右道大都督,如今是太子的最强力外援,深得太子倚重。因此这个丘八,越发的跋扈,这段时间,雍州衙门没少给李艺擦屁股,高士廉早对这家伙不满了。
“何止是找麻烦去了啊,他听了消息后,直接跑到自己渭北的营地,把二百护卫都点齐了,全都披挂整齐,然后就杀向张文远的营地了。到了地方,二话不说就开骂,一边骂还一边就硬闯。”
“然后你猜怎么着?”
高士廉听的正精彩,结果这杀千刀的居然让他猜,我猜你妹啊猜。
“快说!”
“呵呵,是。燕王气势汹汹的杀奔张文远营地,本以为张文远能给他个面子。谁知道张文远人还没看到呢,就被洮州兵给拦在了营门外,根本不让他进去。就算他自报姓名,人家也不理他。那洮州兵也是牛啊,不愧是在陇西连打许多胜仗的,不是一般人。听了李艺报名,人家依然不让进。”
“洮州兵眼里只认张文远和军法,其余一律不理。燕王硬闯,然后洮州兵直接就动手了。两边人在营前就撕杀起来!”
“注意用词,不要添油加醋,什么叫撕杀起来?李艺也是堂堂朝中大将,他岂会不知轻重?就算有事情,也不可能直接冲杀。”
“治中啊,我真没添油加醋,是燕王真的就带人冲营,明刀明枪,除了没放箭外,其它的家伙都动了啊。披着铠甲,骑着战马,提着马槊长矛冲杀,这不是撕杀是什么啊。”
高士廉皱眉,“真的披甲执锐,冲撞洮州营地?”
“我没亲眼看到,但我听到的报告就是这样说的,除非西渭桥的守军添油加醋,但我估计他们不敢。”
高士廉手指在桌上敲击着,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就非常严重了。之前,还只能说是几个跋扈的凉州兵胡闹,可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是一句胡闹能摭掩的过去的。
李艺居然在京畿点了二百兵马,披坚执锐的去冲杀洮州营地,真要较起真来,李艺这已经够的上是死罪了。
京畿之地,擅动刀兵,擅调兵马,视同谋反。
“结果如何?”
“结果?结果说出来治中你肯定不信啊。那燕王,在隋朝时就是武贲良将,手下有一支幽州铁骑,那是具装甲骑啊,没事就跑突厥、契丹人的领地上去抢掠一番,关外的胡人一听他的名字那都吓尿。后来隋末大乱,河北那也是枭雄争斗,可燕王却硬是守住了幽州。悍将啊,可是这回却栽了。”
“燕王遇上克星了啊,张都护听到营门打斗,赶来后,燕王还骂张都护呢。开始张都护还劝了几句,结果燕王不听,硬是要杀进营去,结果这个时候,张文远一挥手,他的门生苏定方就杀了出来,与燕王战在一起,杀成一团,两将你来我往,大战上百回合都不分胜负。哎呦,没有想到,苏定方原来如此厉害啊。”
“等等,苏定方?苏定方不是洮州都督府的行军司马吗,怎么成张文远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