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府的堂屋内,烛影摇曳,窗外凄冷的北风呼号着,似乎是勾魂的地狱使者。昏黄的床榻上,周仲望蜡黄的脸上透着一丝苍白,他颤抖的手紧紧的握着荀谋的左手,语重心长地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谋儿啊!你是为师毕生心力所教导的关门弟子,一直以来为师以你为傲……”
“师父……”荀谋双眼湿润,“徒儿知道,知道!一直以来徒儿也以您为荣,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等您好了,弟子还要听您的教诲呢!”
周仲望欣然一笑,“为师自知命不久矣!你早已出师,不必哀恸。为师有两件事要托付于你,你……能答应否?”
“师父莫说是两件,就算一百件一万件,徒儿也依得,也应当照办的!”
“嗯……”周仲望欣慰地点点头,“为师的几个儿子都是不成器的,为师走后……”
“师父,您的几位子女,徒儿一直视若自家长兄长姐一般,徒儿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师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荀谋鼻头一酸,兀自压抑着眼泪。
周仲望继续说着,“你能这么说为师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与你有关!”
“何事?”
“如今朝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太子和宁王暗中争斗,对皇位虎视眈眈,朝廷中上下官员很多人都各自站队!”周仲望嗓音沙哑的道,“谋儿啊!”
荀谋一怔,接着应道:“徒儿听着呢!您说!”
“说实话,你真的要站在太子一边吗?”
荀谋低头不语,地上黑黢黢的影子在灯光的掩映下摇摇晃晃,荀谋的脑中嗡嗡作响,这个问题实在太尖锐,与太子长久的相处下来,发现太子虽然野心勃勃,能力在诸位皇子中也算是个中翘楚,但是太子刘衍有时心胸狭隘,难以容人,这一点性格和他的爷爷当今的圣上倒是极为相似,就算太子以后成功登基,只怕日后也很难相处,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翻出旧账除掉当年辅佐他上位的心腹呢?可是宁王呢?他如今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也是太子的芒刺,如果太子倒台,想必宁王是最有实力登基的,可以当今圣上的性格,太子没有犯什么重大的过错,很难会将太子之位交给宁王,不过宁王手下有陆佐帮忙,只怕也很有胜算。荀谋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抬起头,“太子是国之储君,理应顺位登基!”
周仲望轻蔑一笑,“如果没有宁王,你说的这些也许不错!”
“哦?”荀谋一声惊呼,“师父难道并不看好太子殿下?”
周仲望轻叹一声,点点头,“你知道,为师这一辈子最大的对手就是你师伯故知禅师,他自幼和为师一起追随你们的师公,从小我就嫉妒他的才华和智慧。后来没想到他也收了一个徒弟,和你相比也在伯仲之间,如今陆佐重新回到朝堂……”周仲望说着轻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如今陆佐选择辅佐宁王,想来一定会成为你的劲敌!”
荀谋愕然,“师父您的意思是……”
周仲望的眼里冒着幽幽的绿光,“除掉他!”
“这……谈何容易,他如今不仅是宁王的心腹,而且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想要除掉他,简直难上加难!实不相瞒,徒儿今日也想找到陆佐的尾巴,可是实在是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想抓住他的把柄只怕你这辈子都无法除掉他!”
“师父……”荀谋的眉头一皱,“您的意思是让徒儿直接除掉他?”
周仲望用力的微一点头,“为师已经在探听到了一个消息……”
荀谋好奇的问:“是何消息?”
“还记得《鬼谷纵横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