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皓没有出声,江流百无聊赖地盯着底下闪烁的显示屏,红色的光忽明忽暗,时有时无。江流耳鸣一瞬,强烈的红光骤然乍现,透过虹膜,穿过晶状体,经视神经传导,直抵大脑中枢。
“刺啦”一声,激起火花,好像电线的铜丝缠绕,断掉的线路重新被接好。
缺失的记忆瞬间涌现,江流想起自己在进来前发生的事,当时他在房间里游戏打得正起劲,老妈突然冲了进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江舟突然失踪,你舅舅他们急疯了,刚给我打了电话。小流你快想想,江舟消失前有和你联系没?”
江流记得自己是摇头了的。
出于亲戚间的关照,又或是人道主义的关怀,江流很快就去当地的警察局报案。结果警察同志告诉他,江舟的消失不满足立即立案的标准,他得等4时再报,还要保持手机的畅通。
江流无法帮上其他忙,只能先回家等候消息了。
刚从警察局出来,江流走在路上,就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就和她风急火燎的声音一样,事态发展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江舟居然还向银行申请了贷款,现在贷款到期,那边开始催债,江舟人又离奇消失了,把这烂摊子留给他们。
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好像是出奇的愤怒,觉得江舟这人忒孬,三十而立的人了,居然还要靠贷款度日,人一溜把巨额负债丢给他五十多岁的父母。除去亲戚这一身份,就算江流是路人,也会看不下去,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江舟揪出来。
江流边走边想,越想越愤恨。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催促,他才回神,组织好语言要和老妈交代自己这边的情况。自己刚要开口,周围就开始天旋地转,老妈的呼声变得越来越远。
再后来,江流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列车上。
后面的事情就都对上了,自己看到奇怪的列车、诡异的人群,还听见那突然响起的系统音。当“游戏开始”的指令落下,他就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所谓的空间生成,目睹了一场生死局。
既然系统反复强调,他们正在进行游戏,江流作为资深游戏玩家,凭借多年的经验,推断一定有个开关,当开关按下,所有的玩家就会被卷入这场游戏之中。
那么,开关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还不知道是哪些因素触发,但自己所见所闻都是真实的,是确切存在的。换言之,自己的消失也是既定的事实。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前脚江舟突然消失,后脚自己又失踪了,老妈老爸会不会急疯掉?暑假就要过去了,他如果没有及时回去,现实世界会不会一团乱?江流不愿再想,再想下去,游戏没开闯,他就要被未知的恐惧和忧虑逼疯。
不止江流,其他人也是一样。
“放我出去,我要离开这该死的地方。”邋遢男子用力捶墙,青筋迸出,他早就察觉不对劲了,眨眼功夫,平地上升起一道围墙,他拼命地想跑出去,奔跑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围墙上升的速度。
现在他只能做些无用功了。
江流发现,四周连同头顶都被坚固的围墙围起,一点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这个密闭空间的隔音效果也该死的好,一点声音也传不进来,男子的呐喊只有空间里的人才能听见。
周围的多数玩家还没有从恐慌中回过神来,他们惊愕诧异地张大嘴,男子的呼声叫醒了他们。
又是那个寸头男子,眼前的场景远远超出他的认知:“我的天,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刚刚还在移动,现在就变出了一道围墙?”
“小伙子,要我说,这地方忒邪门。”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走上前,伸出拐杖敲打几下围墙,终于得出结论。
“这可咋办啊,我儿子就要放学了,我还得去接他呢。”一位中年女性闻言哀叹一声,瘫倒在地,捂着脸抽泣:“求求了,让我出去吧,我不想死。”
现在的状况委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