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江流无所事事,整天葛优躺,听到游戏偶尔诈尸一下,他二十多岁的人生里未曾见证过,送别过死亡,对死的印象几乎是空白的,对这未涉足的领域是懵懂且敬畏的。
亲历死亡后,他感受到死亡带来的恐惧,也知道事态的紧迫性,现在平静的湖面下不知酝酿着什么波澜,一旦袭来,又将造成大面积伤亡,必须尽快破局。他扼杀仍在上涌的想法,用右手紧紧摁住颤抖的左手,企图保持冷静,目光四处扫射,发现十有八九的人都是手足无措,看样子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是游戏,那么单枪匹马的胜算实在太小了,他必须组队,只是——这些人于自己而言,就是陌生人,根本不知道底细,他该如何寻找队友?
中年女性的啜泣声吸引了江流的注意,他打算从眼前的几个人物中进行初次筛选。
江流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冷静:老太太、中年女性、邋遢大叔都被排除了,原因无他,他们的情绪起伏过大,这种不稳定性远甚于其他人,就算自己去说服,也大抵无功而返。况且,这种不定性会远远增加危机指数。
那么,只剩下那个寸头男子了,江流注视着寸头男子,见他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慌张无措,和自己目光交汇时下意识地挠头,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初次经历死亡,有这种反应属实正常。
空间里的光在不停变换,江流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寸头男子的面部表情一闪而过。
等等,他的嘴角有些异样,轻微地上扬一个弧度,这是在笑?江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发现对方依旧是满脸惶恐。
可能是自己过于紧张,看得不清晰以至出现了幻觉。
江流的目光因此兜了回来,直直对着神秘男子,在惊慌众人中的神秘男子显得有些另类,但却是最可靠的。
为了生存,和这个男人合作是江流的最优选。
根据先前的经验,江流以行动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先朝神秘一哥喊了一声:“喂。”
神秘一哥很给面子地抬头了,江流又往后退了四五步,说:“我懂的,社交距离嘛。你也看到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小把戏,如果一招不慎就会丧命。为了生存,我们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交谈吗?”
一秒,两秒,等江流数到第十秒的时候,神秘一哥点头了。
江流的心落到实处,终于有一件事是他能把握的:看样子我的策略有用,他果然是洁癖,以后和他交流就保持这个距离。
魏皓看见江流脸上难掩的惊喜,皱眉:“我不叫喂,我叫魏皓。”
根据江流的反应,以及自己过往的遭遇,魏皓猜对方把自己当洁癖了,实际上魏皓与人保持社交距离的原因并非他有洁癖,而是他社恐,陌生人一旦进入社交距离范围之内,他就会感觉到不适。
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他有洁癖。
事实上他也不想解释。
“好的好的,神秘一哥,哦不,魏皓,我是江流。”江流就像电视剧里播的那样,打算和魏皓来一场兄友弟恭的会面,如果对方没有洁癖,他们甚至可以来个友好的拥抱。
魏皓的脸说变就变,压根没想和他发展患难与共的兄弟情谊,他的话和他的穿着一样,单刀直入:“你的问题我想过了。”
“我醒来发现自己在一辆列车上,没过多久我就听见系统的声音。”
“系统说我进入了时空漩涡。”
江流点头,表示两人的遭遇如出一辙,可他品着品着,发现不对了:“就这些?你难道没有看见一个直通云霄的台阶,和那帮失去自我意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