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涓涓血液流进瓷瓶内,容娴眼里浮出一层水雾,她道:“阿妹,我放过,也放过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再也不会勉强了。”
‘吧嗒’一声,一滴眼泪从那双看不清情绪的凤眸中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又格外沉重。
“阿妹,珍重。”她一字一顿道,每一个字似乎都承受了巨大的痛楚,就像在人心口上生生挖出一块肉来,痛不欲生。
那双干净的凤眸没有去看自己的伤,也没有去看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楼寒溪,像是要将这个人死死记在脑海中,刻在灵魂深处。
楼寒溪的握瓷瓶的手一抖,咬着唇没有出声,她怕一开口便哭出来。
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很快快要支撑不住。。
楼寒溪手中魔气肆虐,她一掌打在容娴身上,毫不留情:“阿姐,离开前,我再帮一次。”
阿姐想要容大夫这个身份,那么她就帮着让容大夫消失。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楼寒溪眼睛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她唇角动了动,无声的说:阿姐,谢谢,我们再也不见。
容娴吐了口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不已。
她缓缓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地上,她知道楼寒溪说了什么,却没有再去看楼寒溪一眼。
她任由手腕上的伤口流血不止,放纵着威胁生命的伤势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生机,她这一生承受了太多的痛,身上的痛不值一提,而心中的痛却很难抹平。
而今,她唯一的亲人也将走出她的生命,以后这世间,真的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容娴苦笑,本想着让‘容大夫’这个身份消失一段时间,但还没想好该怎么消失,阿妹便替她做出了决定,真可谓造化弄人。
她将躁动的想替主人疗伤的木灵珠压了下去,只是调动了丁点儿力量维持着身体的细微生机。
她将身体的气息尽数的收敛,神魂在识海内旁观剑帝精血霸道的同化着体内的其它血液。
随着同化的进行,容娴惊讶的发现,她所谓的‘普通血脉’居然也不普通。
容娴琢磨了下,怀疑是这具身体另有隐情,也许跟姒家人的身份有关。
她也不再多想,该知道的,她总会知道的。
还算清晰的呼吸渐渐消弭,无尽的黑暗将她不容反抗的拉了下去。
等血脉同化完毕,她将再次苏醒。
阿妹,别担心,我只是累了,想睡一觉。
我想我的梦里一定有,有爹娘,有兄长和祖父。
他们会毫不留情的训斥,劝诫听话一些,也会严厉的训斥我,让我照顾好。